他是懵的。
再后来等他回神,他脑海中只剩下?荒唐二字。
他做不成纯粹的好人,也算不上恶贯满盈的坏人,偏偏还有那么一点良心,让他不敢轻易踏足那个禁区。
以至于翌日一大早他就订票逃回北京,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可真当他下?定决心,瞥见信息框里那一条条真挚、纯粹的短信,他又心软了。
这才若无其事地给?她发一个红包,试探她的态度。
哪知红包发出去半天没人认领,周宴舟这才发现距离上条消息已经是两天前了。
她是想放弃了?还是心灰意冷不想搭理他了?
周宴舟一想到?这个可能,想也没想地拨通那串被?他刻在了脑海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那瞬,听见电波里传来的熟悉女声,周宴舟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他那时想的是,还好没拉黑他。
良久,周宴舟回过神,故作淡定地回她:“新年?快乐。”
互相拜完年?,谈话陷入僵持阶段,大家都没再说话。
江迟烤好羊肉串吆喝着大家趁热吃,一人分了几串,发现周宴舟不在,江迟眼?神四?处转了一圈,在海棠花树下?找到?周宴舟。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哥,羊肉串好了,赶紧来。”
周宴舟正愁没借口结束这通电话,听见呼唤,他整理好情?绪,歉意十足道:“就到?这儿吧,他们在叫我。”
陈西咬紧嘴唇,趁他没挂电话前,克制地问他:“周宴舟,你是不是怕我缠上你?”
周宴舟神情?一愣,他伸手扯掉一片深绿的叶子?在指腹间摩挲几下?,唇角咧了下?,一本正经地反问:“我要是怕,还会给?你打这通电话吗?”
陈西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里暴露出她的不自信、不满:“我怎么知道!你这人总是阴晴不定、出尔反尔,没有一点信用可言!”
周宴舟无奈地笑出声,他扔掉叶子?,脸上浮出淡淡的无趣,“陈西,你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
陈西心脏一紧,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周宴舟的下?话。
周宴舟不想跟一个小孩计较,却又憋不下?这口气。
他想不通,他在她眼?底竟然是这样不堪的人。
难不成他做的这一切全是假的?
周宴舟越想越憋屈,他滚了滚喉结,嗓音不自觉地冷下?来:“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们不必聊了。”
“挂了吧。”
陈西听着周宴舟近乎切断关系的言论,眼?泪不受控制地掉出来。
她捂着嘴,目光直直地盯着屏幕,等待那头挂断电话。
周宴舟半天没听到?动静,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周宴舟黑着脸从海棠花树下?走出来。
江迟看到?人,连忙招呼周宴舟吃羊肉串。
周宴舟置之不理,走到?烧烤摊踹翻几个折叠椅,浑身?写满了“不要惹我”几个字。
江迟吓得不敢说话,他偷偷走到?孟羡之身?旁,小声嘀咕:“这是怎么了?”
孟羡之瞧着男人阴沉的脸色,联想到?几分钟前的那通电话,约摸猜到?几分。
只是他没料到?,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竟然能让周宴舟情?绪这般失控。
要知道当初关月变着法子?地凑到?周宴舟面?前,他也是爱答不理,甚至没把人当回事儿。
难不成真喜欢上了?
孟羡之想到?这个可能禁不住头皮发麻,他们这样的人说好听点是生来不愁吃穿、随心所欲的膏粱子?弟,可真到?利益关头,他们也成了被?拘束的一环,无法自由抉择。
何况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那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孟羡之工作久了,身?上染了几分官气。话也说得委婉起来。
他走到?周宴舟身?边,从上到?下?的打量一圈人,最?后规劝:“当断则断,反而不受其乱。”
“关月的事儿,你也不想上演第二次吧?”
周宴舟冷着一张脸,抬眼?眺望着西南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周宴舟收敛好情?绪,寡淡道:“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翻上天。”
孟羡之一听就知道,这人压根儿没听进去。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凡事留一线,别太过。”
周宴舟充耳不闻,他抬抬下?巴,竟然开起了玩笑:“老孟,你说我治不治得住她?”
孟羡之:“……”
—
时间转瞬即逝,春节一过,寒假就结束了。
开学第三天,班主任突然领着一个女生走进教室。
闹哄哄的教室骤然安静下?来,同学们的目光纷纷落在女生脸上。
班主任将女生请到?讲台,一脸温和地介绍:“这是班里新来的转学生谢薇,刚从合肥转过来。”
说着,班主任回头看着谢薇,请她做个自我介绍。
谢薇同班主任腼腆地笑了下?,接着站在讲台中间,视线往台下?扫了一圈,底气十足地介绍:“大家好,我叫谢薇,之前在合肥一中上学。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