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开灯。
夜沉如水,仅有窗外点点星光洒落。
沈雾被苏玉尘摁在沙发上。
苏玉尘目色沉沉,又问了一遍刚刚在电梯里问的那个问题。
“我们之前是不是就见过。”
沈雾眼神弥蒙薄薄水汽,略眯了眯眼睛。
“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苏玉尘喝了很多酒,做起孽来得心应手,摁着那白皙的手腕,又追逐上嫣红的唇。
只得含含混混地胡乱作答:“唔,但是,和那一次好像。”
“哪一次?”
“梦里那一次。”
两个人的思绪都不禁飘回了数年前的那个晚上。
只不过一个有回忆,一个恍若入梦。
酒店房间,穿着服务生套装的苏玉尘揽着沈雾纤细单薄的腰,唇齿之间都是红酒的芳香。
说是親,但更多的是咬,很凶,抵着人不放手。
她好像挺喜欢叼着什么东西咬着玩,和猫科動物的习惯有些相似。
屋子里和今天一样,都没有开灯,窗外城市的冷紫色霓虹透过落地玻璃窗,铺洒进来,照亮黯淡晦涩的一隅。
沈雾一身香槟色曳地晚礼服,衣服上闪烁的纹饰泛着银河似的光影。
那纤细白皙的胳膊,随着抬起手臂,水钻流苏洒落,如星河瀑布飞泻。
下一秒,玉臂圈上了那身酒红色马甲、黑色A字裙的服务生细伶伶的颈项。
不同场合的服装贴在一起,两种很跳脱的气质悄悄融合。
俱是漂亮姣好的容颜,非黯夜星辰所不能比拟。
沈雾细白的指尖挑开了苏玉尘高扎的马尾。
苏玉尘束发的黑皮筋套在了沈雾骨相很漂亮的手腕上。
长发垂落,掩映香肩。
屋子里虽有光线,也只有窗口的一片被光影氤氲,门背后的两人看不清彼此的眉眼,但感受到对方炽烈的心跳。
原本沈雾背后抵着门扉。
身体被拉着旋转,足尖踢得躺在地上的红酒瓶咕噜噜滚到一旁。
那空掉的酒瓶磕在墙壁上,又悄悄滚到了一边。
似乎羞赧地不敢看。
她们和今天一样,面对面镜像位置的心脏狂跳,如同按捺不住般在雀跃。
只是和如今不一样的是,那年沈雾24岁,带着人生第一部电影,失意于某含金量很高的电影奖项。
苏玉尘19岁,来酒店水吧兼职打零工,人生唯一一次“犯错误”。
沈雾呵着气,眼尾两道水红潋滟。
“想起来了?”
苏玉尘反应迟钝,俨然不能配合沈雾的诉求。
“我做过一次梦,如果梦是真的,那次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她张嘴说话,唇瓣离得很近,一说话就轻轻刮擦过皮肤,令沈雾战栗。
苏玉
尘低声嘀咕,一边啄一边呢喃。
“和梦里的第一次见面,好像。”
她说的含糊,但离得咫尺距离,沈雾什么都听得清。
“什么第一次,”沈雾唇上嫣红,带着呵气讲话,却总被啄来啄去,吐字不大清楚,便只能捧起那作孽人的脸,盯着她已经燃烧着某种火焰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那次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再说那也不是梦,笨蛋!”
“唔……”显然眼前的人已经分辨不清词句里的意思,只能歪头,眸子很亮,却略带困惑地看着沈雾。
第二次吗,迷迷蒙蒙的苏玉尘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是不是不对啊,自己活了22岁,不是只犯过那一次错误吗?
但混成浆糊的脑袋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很想那唇瓣上馨香的甜蜜。
苏玉尘便又欺唇而上。
不出意外,苏玉尘和沈雾的唇又蹂在了一起,本来旖-旎的氛围,空气里都是馨甜的费洛蒙,心头阵阵春风拂槛露华浓。
偏偏此刻,耳畔传来一声娇軟的“喵~~”。
二人僵住,一起缓缓转头。
只见一块钱正蹲坐在二人面前,歪着小脑袋,瞪圆了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正满脸探寻地望着她们两个人。
二人僵着脖颈没有动作,捱过了一阵难言的沉默。
终于,一块钱率先开嗓了:“喵?”
恍惚间,沈雾觉得它好像在问:“你们在做什么?”
下一秒,一块钱身体力行地参与了进来,挤到两人脸前,分开了俩人的唇瓣不说,还提着鼻子来来回回地嗅闻。
在苏玉尘的嘴里闻见了沈雾的味道,在沈雾的嘴里更是闻到了苏玉尘的味道。
小猫无比诧异,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明明嘴里没有好吃的,为什么抢来抢去的呢?
抢空气吃吗?嘴都抢肿了!
人类,咋这么笨呢?
虽然不懂,但是一块钱还是学着两人的模样,亲亲这个,闻闻那个,最后还纡尊降贵地在沈雾的脸上舔了一口。
“喵~~”
本来被旖旎氛围笼罩的沈雾,此刻简直是僵在了当场。
“你干什么?”这四个字还没完全出口,只觉得身上一轻,苏玉尘直接扑到了旁边,把一块钱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