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被突然掳走,茯苓的尖叫声霎时响彻在客栈里。
守在暗处的阿九,不敌萧昀几招便落败下来。
闻洲与骆衡之的屋子就在隔壁,听闻苏阮房间有异动时,二人便速速赶了过去,径自追着那道破空的身影而去。
行至半途,二人被黑羽和红影给拦截下来。仅仅牵绊住须臾,一黑一红的身影抵挡不住,便速速逃离。
仅片刻功夫,那道掳走苏阮的黑影,便快要消失在晦暗的天际。
二人没有去追黑羽和红影,而是将轻功运转到极致,一路追随掳走苏阮的黑影而去。
萧昀先一步给苏阮点了睡穴,女子睡容恬静,柔软的身躯躺在自己的怀里,他用力抱着,恨不得将人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彻底藏起来。
察觉到身后追上来的人,面具下的鲜红唇角微微翘起,像是钓鱼那样,催动嗜血蛊的庞然内力,不远不近地让人跟着。
每当闻洲与骆衡之拼命提速时,少年总会速度再度提升一截,将原本缩小的距离再次拉开。
他就像是一只在夜间不急不缓地踩在树枝上的猫儿一样,随意地瞧着下方池塘边的鱼儿,转而身形灵巧地跃下去,伸出爪子,去逗弄池塘里的鱼。
三人接连翻过连绵的青山,直至天幕褪去晦色,翻出鱼肚白时,萧昀才彻底提起全速,进入别院前的怪石阵法中。
在阵法的石门落下之前,闻洲与骆衡之堪堪翻滚进了阵法。
前方的黑影已然消失在眼前这无数嶙峋的怪石中。
萧昀事前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昨日“萧昀”获知风啸山庄的信件,午后便离开了镇子。魔教少主借机出现,掳走苏阮。
闻洲与骆衡之追过来,被困于阵法中,日后恰好可以与魔教少主一同身死在此处。
还能全了二人身后的美名。
至于他嘛,就用萧昀这唯一一个身份,陪在苏阮身边。
直到死,她都不会知道他的另一个魔教身份。
想到那样的场景,想到再也没有人来阻碍他与苏阮,萧昀虽然被嗜血蛊反噬,身体疼痛得厉害,心里却泛起一片柔软。
他径自出了阵法,低下头,将脸贴在怀里昏睡的女子脸上,亲昵地蹭了蹭。
他眼里是不可抑制地欢喜,低声喃喃道:“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
苏阮被点了睡穴,一路被人抱着,又躺在厢房的床榻里睡了一整日,醒来时并没有觉得难受,只觉得骨头都快睡酥了。
不知道狗男主突然又发什么疯,被掳过来的小狐狸随遇而安,很是适应别院里的悠闲生活。
偌大的后厨只为她一个人服务,有吃有喝,伺候的婢女也分外体贴,还有专门请来的杂技艺人,说书先生等,来给她解闷。
萧昀还专门给她辟出了一个花园,小狐狸偶尔饭后散步,会去小花园里坐一坐,摘两朵鲜妍的花回来,插在盛水的花
瓶里。
一连几l日,戴着恶鬼面具的少年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偶尔主动地伺候她,除此之外,几l乎都是沉默的。
小狐狸纳罕,这一日晚饭后,主动问他:“你带我来,是做什么?”
“那日匆匆一别,”戴着面具的少年声音低沉粗哑道,“我才发现甚是思念苏姑娘。”
“未经苏姑娘同意,擅自将姑娘带来,实是我之过。”
“还望姑娘原谅。”
小狐狸拿起面前剥开的一瓣柚子肉,咬了一口汁水饱满,偏甜的果肉,故意逗他:“倘若我不原谅呢?”
少年苦恼道:“那我也没有办法。”
声音低低沉沉,不甚明亮的嗓音,却偏偏透着一点委屈,好似被欺负的人是他一样。
但其实,是他在耍无赖。
小狐狸蠢蠢欲动,又想掐他那张无辜的脸蛋了。
女子迟迟没有出声,萧昀终于没有忍耐住,起身坐到她身侧,漆黑的恶鬼面具后,并未完全遮挡住的眼睛,目光灼灼,藏着若有似无的情意:“苏姑娘,我当真很是思念你。”
小狐狸:“……”
日日在客栈见还不够?
“那你想怎么样?”小狐狸眼皮都懒得撩起,又捡起旁边红红圆圆,类似于圣女果的果子吃,汁水迸溅在唇瓣时,透着晶莹的水色。
惹得身侧的少年频频看过来。
他表面不动声色,喉结却在无意识地轻轻滑动。
对方没有应声,小狐狸掀眼瞧他,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怔然,坏心思蓦地从心头涌起,突然很想逗弄人。
她偏过脸,冲他笑了笑,用指腹滑过下唇的汁水,将沾染莹润水光的手指递到萧昀面前,逗弄他:“想吃吗?”
萧昀越发频繁地吞咽口水。
面具后的视线紧紧盯着女子沾染汁水的手指,恨不得下一刻就咬进嘴巴里。
奈何他这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只能露出眼睛,其余部分都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面具里。
萧昀第一次嫌弃当初令他还算满意的面具,怎么都不考虑露一点下半张脸,连吃个东西都难以做到。
小狐狸逗了他两下,便笑眼弯弯地将指腹的汁水涂抹在他面具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