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缨和霍随到隔壁院的时候,霍夫人已经醒了过来。
她本就红肿的脸因为起烧,红得越发滑稽,哪怕敷了一层药膏也盖不住。
两片嘴唇直接肿成香肠。
之前僧人问她是如何伤成这样的时候,霍夫人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示意红叶替她遮掩是不小心撞的。
僧人看着她脸上清晰的手掌印,没再多言,只是默默把了脉留下一盒药膏和一盒药丸就走了。
霍夫人敷上药膏服下药丸,情绪才勉强平复了几分。
红叶劝她睡上一会儿。
脸上火辣辣的痛,着实让霍夫人没心思想别的。
然而才刚准备闭上眼,就看到乔九缨和霍随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乔九缨笑脸盈盈。
“母亲,我和大爷来侍奉您了。”
那笑容看在霍夫人眼里,跟索命阎罗似的。
这对癫公癫婆凑在一块,还能有她什么好?
霍夫人一激动,嘴角疯狂直抽搐,疼得她龇牙咧嘴。
红叶小声说:“要不,奴婢去把二爷请回来吧?”
有二爷在,想来大爷大奶奶也不敢乱来。
霍夫人却瞪了她一眼,明显不同意。
之前霍夫人刚醒来看到霍洵站在床榻前,就立马把他赶去听慧能大师讲经了。
她病不病不要紧,她的儿子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乔九缨坐下来,拉过霍夫人的手,关切问候。
“母亲可有哪不舒服?不舒服要说啊!”
“母亲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开口,别跟我客气。”
“母亲要是觉得闷的话,就跟我说说话吧,儿媳给你解闷。”
乔九缨背完台词,站起身坐到桌边,和霍随讨论起了晚上斋饭吃啥的温饱大事。
霍夫人:“?”
“乔、氏……”
挣扎了半天,霍夫人忍着剧痛喊出两个字来。
乔九缨一听,立马停下和霍随的谈话,坐到床榻边,又拉起霍夫人的手。
“母亲可有哪不舒服?不舒服要说啊!”
“母亲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开口,别跟我客气。”
“母亲要是觉得闷的话,就跟我说说话吧,儿媳给你解闷。”
霍夫人:“&*@#%!”
虽然听不懂,但估摸着鸟语花香的,含妈量极高。
乔九缨握着她的手,毫无交流障碍地嗯嗯点了点脑袋。
转头就对一旁的红叶道:“母亲之善,真是天下罕见,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先把请我办事的银子给结了,你快去拿钱吧,别让她久等。”
红叶一口气堵在胸口。
夫人何时说拿钱了?
分明是大奶奶欺负夫人张不开嘴吱不了声,光说不做在那假模假式假关心,把夫人给气狠了。
乔九缨善意提醒道:“那些钱,是要匀出一部分来买礼品给清宁郡主送去,谢过人家手下留情的,给多少,母亲自己定夺就好。”
听她提起清宁郡主,红叶瞬间哑口无言。
先前还满腔怒火的霍夫人也泄了气。
最终让红叶把她临时出门带的三张百两银票给了乔九缨。
乔九缨乐呵呵把银票揣进自己袖子,又坐过去拉起霍夫人的手。
还没张嘴,霍随就凑过来替她说了。
“母亲可有哪不舒服?不舒服要说啊!”
“母亲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开口,别跟我们客气。”
“母亲要是觉得闷的话,就跟我们说说话吧,儿子儿媳给你解闷。”
霍夫人:“#¥%@*&%……&@#¥%¥#”
霍随满意点头,“母亲一切安好,那儿子就放心了。”
霍夫人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乔九缨站起身来对红叶说:“该侍奉的我们侍奉了,如今母亲睡着,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和大爷还得去挑个礼给清宁郡主送过去。”
她又拿清宁郡主说事,红叶自然不敢置喙,只能按规矩送他们出去。
一出院门,乔九缨就把先前塞袖子里的银票取出来,抽了一张递给霍随。
霍随略感意外,“我也有?”
乔九缨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认真交过什么朋友,你算是第一个。”
成亲数日,霍随还是头回见乔九缨用如此认真的语气说话。
他便也认真听着,心里琢磨怎么回应这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
谁料下一秒,乔九缨就来了个大转弯。
“你长得很像我失散多年的拜把子兄弟,果然能和我玩到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霍随:“……”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
收了那一百两,霍随转移话题,“你准备给清宁郡主送什么礼?”
说话间,眼神瞟向乔九缨手上仅剩的二百两。
意思很明显了,二百两买礼物给郡主送礼太寒碜。
乔九缨看懂了霍随的眼神。
她把银票揣回去,弯腰脱下绣鞋,取出鞋垫后拎着鞋子抖了抖,然后从鞋底抖出一枚铜板来。
将铜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