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停下了匆匆要走的步伐,他扭过浑黄的眼睛,目光在宋吟的脸上打转,过了半晌,他语气古怪道:“赶紧走吧,这里不准别人来,他们那帮人不让!”
宋吟故意问:“哪帮人?”
老头却不欲多说,不停重复:“快走吧!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眼见老头要走,宋吟有些着急,老头一定知道些内情,而且附近生态这么好,却没人来,估计是羊头男威胁了有些年头了。
宋吟在情急之下想起那几个出事的主播,脑筋急转,借用了他们的理由:“我有个前辈前几天来这里散心,但到了约定时间一直不回来,手机也联系不上,我来这里是找他的。”
宋吟很清楚地看到,老头在听到他说这句话后,脸上出现了怜悯和惋惜。
过了半晌,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八成已经出事了,快回吧,别找了。”
宋吟听到前面一句,更是笃定老头知道的不少。
他抿唇,“我和那位前辈是很好的朋友,这些天找不到他,我很担心,我要进洞里找找,看看他到底在不在里面。”
宋吟的眼睛天生下垂,看人不看人都有一种恳求的意思在里面,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求过人,因为基本只要他看过来,别人就忍不太住。
硬要说,也只有铁石心肠的陆长隋拒绝过他,让他必须每天吃点蔬菜,营养均衡。
除了这个没得商量,其他事上也很好说话。
“你这娃怎么那么倔?”
老头见宋吟打定了主意,怒其不争般瞪圆眼睛,可他见宋吟年龄轻人又好看,要真因为进了水洞出了事……
他忍不住抬起手,放到嘴边才发现他没带旱烟出来,烦躁得不到疏解,老头长长地叹一口气:“唉,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听到了就快走吧,千万别往外传……”
老头年纪大了,办事行动都透着一股沧桑,身上的皮都是干柴的,体力也不好,不能站太久,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似乎在惧怕有东西来,他尽可能简单地说明情况。
老头说他是附近第一批住的居民,他的房子就在水洞几里的路程处,早些年政府有打算开发这块区域,批文都下来了,后来也不知怎么不了了事。
他家的三小子是第一个发现水洞的人,刚开始几天他呼朋唤友的进水洞,年轻人贪玩,在和水洞相接的荒地里玩一整天都不带回家的。
那时正值暑假,家里人虽然嫌他们调皮捣蛋,但没太管着,那几人也自觉,一到晚上饭点就回来了。
直到有一天,他们到了饭点也没回来。
几个小后生就那么平白消失,家里人无法接受,都吵着要进去找,可在他们整装待发找来小船要进水洞时,有人拦下了他们。
那些人很有钱,说这一片都是他们的地盘,不许任何人进入,被他们拦的人正好也是一点就着的脾气,嚷着就要进。
老头记得那时候两方人争了很长一段时间,是被拦的人先放弃的。
因为有一晚,有两人偷偷摸摸进了水洞,进的很顺利,没人发现,然而就在他们在荒地寻找那几个小后生时,很不幸地撞上了意外。
老头听侥幸从洞里逃出来的人说,他们碰到了很多会站立的羊,那些羊比人还厉害,两只蹄子按住他们就要吸食鲜血。
那人从荒地里出来精神失了常,话里有多少能信的没人能知道,但大家都相信,里面真的有能要人命的东西。
后来没有人再敢来这附近,家里人拿那几个小后生的贴身衣物做了坟,办了几天丧事就接受了现实。
“那片荒地是有人专门包下来豢养怪物的,那些怪物喜欢人血,每到月圆就会发疯。”
“我这老头子不上网,但家里人上,最近新闻报道的那些阔老爷的情人失踪,小主播出事,都和那些怪物脱不了关系!”
“事就是这么个事,你听明白的话就回吧,你那前辈很难活了……”
老头念念叨叨,这段回忆对他来说充满血腥,每次回顾都心情激荡,他摇了摇头,最后劝了一次,让宋吟快点走。
对于萍水相逢的人,他已经做到该做的了,他劝过,别人听不听他管不了。
只是船上的人长得实在讨喜,他又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劝了劝,劝宋吟节哀,不要再想着进水洞里找人,为自己的命着想。
想到家里还有半点大的小孩等饭吃,老头从石头上站起来,最后劝了几次才走。
留宋吟在原地,抓了抓一旁的船桨,脸色白了些。
老头刚才说,那片荒地是在五年前被包下来的。
五年前,是陆长隋刚好掌权的时候。
宋吟出门前趁陆长隋还在谈事时查了查,掌握了一些信息,他的舅舅陆长隋并不是陆家的嫡亲子,而是被领养的,他和陆家的每一个人都毫无血缘。
陆长隋在陆家立足之后,包下这片荒地养着那些羊头男,再之后有人相继出事,联系木屋人民日报上被划烂的人脸……
就好像是陆长隋在一点点发展自己的势力,再向曾经的罪过自己的人,一个一个复仇。
……
宋吟进荒地找了半小时,没找到人,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