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吓坏了,双腿一直在颤抖。
不知为何,周溪时竟然觉得她可怜。
然后父亲接下来所说的话,让周溪时和刘雨一样开始颤抖。
他说道:“打她,打出血。”
什么?
周溪时没来得及反应,身边架着刘雨的保镖递了把小刀过来。
刀刃的寒光,让刘雨彻底站不住了,她不顾门口同学密集的视线,抓着周溪时的胳膊开始求饶。
接过刀的手开始颤抖,周溪时无法理解现状。
刘雨是很过分,可……罪不至此啊……
这可是刀啊!
在那么多人面前打她,这难道不是更过分的欺负吗?
脸色铁青的刘雨掉下了眼泪,周溪时看着这样的她,手中的动作怎么也继续不下去。
她扔掉了刀,冲父亲道:“父亲,我不能——”
一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所有人耳中。
“活该。”周溪时的父亲极度失望道:“五分钟到了,你的机会结束了。”
活该什么呢?
周溪时迷茫抬头,看见父亲带着人离开的背影。
门口的学生自觉让开一条道,在人走后又聚拢,他们的视线转移到了周溪时身上,从刚刚的慌张演变为幸灾乐祸。
投射过来嘲弄的视线,一寸寸的割去周溪时的肉。
许久后,身旁的刘雨笑了,仿佛是为了捡起来刚刚丢掉的脸面,她嘲笑道:“真没用,你父亲不要你了。”
周溪时瞳孔缩紧。
她明白父亲的话了。
她活该被欺负。
周溪时的求助失败了。
众目睽睽之下,父亲扇过来的一耳光彻底让周溪时走向了深渊。这所贵族学校里,每个人的家境非富即贵,谁会畏惧一个被抛弃的私生女。
但周溪时父亲到来还是给了学生们震慑,他们不敢对周溪时做很过分的事,可并不妨碍他们取笑周溪时。
她的名字被当作笑料,在整间学校传开,每一次的嘲弄都是对她灵魂的鞭挞。仿佛一刀一刀的剜她的心脏。
再到后来,她连被嘲笑的名字也没有了。兔子真正的成为了她的代名词。
比起孤立、排挤、取笑,把人称之为兔子的人格折辱才是最致命的。
周溪时的认知在慢慢改变。
她一开始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是刘雨的恶意。
可渐渐的,她怀疑自己了。
我真的没错吗?
如果我多一点点的防备,再对兔子多负责一点,情况是不是就会不同?
就像大家说的那样,无论如何,没保护好兔子难道不是我的错吗?
我遇上事情只会哭只会喊,从没有自己思考该怎么办,这才给了刘雨机会不是吗?
想融入群体的渴望迫使周溪时认同了所有人的思想。
是我错事了,搞砸了一切,所以才会被讨厌。
就像父亲说的那样,是我活该。
但懦弱的周溪时没想过反抗吗?
她想过。
她无数次在想要是她没搞砸父亲给的机会,结果会变得怎么样。她后悔、懊恼,可她依旧是那个窝囊的周溪时。
她始终没有勇气。
被父亲抛弃的她,被家人忽视的她,被同学排挤的她,一直孤身一人的她,如何能拥有对抗所有人的勇气呢?
所以周溪时想,她只需要一个人就好了,只要有一个人愿意陪着她。那个人不需要帮她对抗其他人,只需要坚定不移的站在就好,那她是不是就会有对抗所有人的勇气了呢?
一切仿佛回到了,周溪时看见了第一次离开家要上学的自己,看见过去的自己满怀期待的希望结交朋友。三年初中校园生活结束,周溪时曾经的愿望变得更加强烈。
一个就好。
我不贪心,只需要一个人就好。
我想拥有一个朋友。
周溪时为自己的愿望做出了努力。她抗议了家里对她与初中同学直升同所贵族学校的安排。
周溪时为自己争取到了另一所学校,一所临近贫困地带的普通公立高中。
这一次的同学不再是依据家世拉帮结派的贵族子弟,只是普通的高中生。
在这所高中里,我是不是就能找到属于我的朋友呢?
历史仿佛倒带,周溪时抱着同样渴求朋友的期待再次踏入校园。
但这一次,三年的排挤与孤立,改变了周溪时。
被欺负惯了的她小心谨慎的观察着班级里每位同学的表情,胆怯又忐忑的用笑脸讨好着每个人。
一开始同学们很热情,就像初中刚开学一样。
直到……有胆大心恶的学生尝试了越界试探。
“周溪时,你能给我钱吗?”
“啊?”
周溪时面对第一次听见的问题发愣。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对的事情要发生了。
但有过兔子的前车之鉴,周溪时不敢再被任何人讨厌。
所以,周溪时还是用一样傻兮兮的笑脸回应道:“好。”
交朋友需要付出真心。只要我对他们好,他们一定也会对我好的。
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