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御林军的火把已经照亮了皇宫的每个角落,紧张的气氛充斥着所有人的大脑。胆小怕事的宫人们三三两两的躲在了屋子内不敢出啦。还有几个不怕死的非要想看六王爷最后一面的,已经主动披麻戴孝的缴着手帕无声哭泣。
养心殿的琉璃盏刺啦刺啦的发出刺耳的声响,小太监打开养心殿的大门,一些明黄色的华服便跃然出现在眼前,高贵雍容,头戴凤冠,面露戚色,登着金丝绣鞋一步步款款而来。
看到穆泽羲,谢皇后故作一副吃惊模样,柔声道:“哟,小六儿来了?”
这出戏,演的不错。
穆泽羲神色没变,只淡淡的将老皇帝的手塞进了被子中去,漫不经心道:“今日宫中的侍卫,倒是勤快。”
废话,能不勤快么!为了降住你,连最后的一张王牌都用上了!谢皇后的眼光u刀子般在穆泽羲身上凌迟了一遍又一遍,面上却装出一副柔和的神色,装模作样道:“陛下安危重要。”
这话一出,穆泽羲就笑了起来,扭过头,一张精致到女人都嫉妒的脸,对上谢皇后假惺惺的眸子,顿时,便似有种光冲撞进了眼睛的感觉,谢皇后不由自主的闪躲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又咬着唇,凝眉直视着穆泽羲。
这种如同老鸡盯小鹰般的目光,似乎并不起多大的作用,穆泽羲嘴角微微一翘,淡淡然的让人听不出是什么口气的道:“御林军倒是忠诚。”
只是忠诚的是女人的裙子还是卧床的病龙就不一定了。
穆泽羲画话中的意思,谢皇后自然听出了一二,在震惊他竟是知道有陷阱还要跳进来的同时,对穆泽羲也更加的警惕了,这个她幼时便无从下手的孩子,难道是上天在保佑他?
突然,谢皇后眼睛扫到一旁碎了的药汤碗,还有那块已经变成了黑色的银
子,顿时广袖一甩,急忙道:“来人!六王欲对陛下不轨!本宫大义灭亲,将六王,打入死牢!”
大义灭亲这个词,分量极重,有些人就是喜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说自己是你亲戚,这种行为,人们通常称之为,凑不要脸!
当然,对自己的凑不要脸行为毫无察觉的谢皇后端着自己的脑袋,装出一副本宫很心痛,本宫很头痛,本宫浑身痛的模样,眼角含泪,侧过脑袋。旁人一见,恐还以为她老公被人抢了。
当然,老皇帝现在也不可能被人抢了,除了阎王。
御林军迅速的冲了进来,围住每一个穆泽羲可能逃跑的角度。
穆泽羲擦拭了下手,将帕子丢在一旁,起身,缓缓走到谢皇后面前,御林军想拦却没那个胆子,只能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想着要是六王对皇后动手,他们就用手中的剑将六王戳成个马蜂窝——·吧?
谢皇后眼中却镇定自若,她坚信,这些日子的布局,今日,已是成败最后收场之势,穆泽羲只身入宫,这些日子,被她严密监控,京城中与六王走的亲近额大臣都被制住了,还能有谁,可以来救他?
此时若是在谢皇后的脑门上系上一根红绳,嘴里叼着根烟,身上写着这样几个字:不服来战!恐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穆泽羲的脚步,在离谢皇后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谢皇后,挑眉一字一句道:“大义灭亲?何来义?何来,亲?”
所谓的亲,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各种毒各种手段害自己,还是一日三餐当饭吃的刺杀?
谢皇后浑身一颤,立马伸出手抹着眼泪,哽咽道:“你不敬父皇母后,母后可以不怪你,三师参奏,母后维护你,可你,可你怎么能做出弑君杀夺取大位这样的事情呢?简直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母后也
实在是无法了,我儿,你既是错了,便只能是死罪。”
便只能是死罪。
谢皇后哭的像模像样的,口中所说的,跟真的似得。
三师参奏,怕的就是她维护一二,外人看着觉得皇后对儿子真好,可 背地里,却是无端的将罪名给穆泽羲坐实了去。
穆王爷从参政以来,每天参奏他的折子不说有一箩筐,也是有个小半盆的,三师参奏,根本就不是事。
听着这一连串莫须有的罪名,穆泽羲不怒反笑,语气一转,顿时像是雪花飘飘冷风吹吹的寒冬腊月天般,“母后?你以为,本王不知道,自己是出自王林世家?”
此话一出,不光谢皇后,就连谢耀都是大吃一惊。
王林世家?
那个传奇的家族,不是被灭族了么?竟然还有后人?
可看看穆泽羲的容貌,气质,以及变态的智商,似乎出自王林世家,也没那么值得怀疑的。
谢皇后的脸色更是不好,她最恨的那个女人的儿子,她却只能装出慈母的模样这么忍着忍着,二十多年过去了,为什么,那个女人什么东西,都比自己好?
这像是一场噩梦,一场谢皇后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而穆泽羲,就是这场噩梦中让人最痛苦的存在。
眼看着谢皇后眼眶赤红,脸色铁青,狠厉的瞪着自己,穆泽羲微微一笑,顿时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失色了,淡雅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你安排的所有肮脏事?刺杀,下毒,容浅,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