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桓县各大街道两旁。
挂满了红绸带,每隔一段距离,又会出现一个大大的“囍”字。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宝桓县的百姓们要集体嫁女呢。
陆天明戴着脸谱,绑着假腿在街上悠闲的溜达。
视野里那自街道两旁延展开去的红绸带,在他眼里格外的刺眼。
“狗东西,这排场,怕是李家嫁公主的时候都没这么张扬!”
陆天明并不仇富。
但此时此刻难免羡慕嫉妒恨。
很难想象,区区一个管家,居然敢如此嚣张。
走着走着。
前面出现了一个卖酒水的摊子。
如此热的天气,很少有人选择喝酒。
所以此刻摊位上只有一个正在独饮的年轻人。
陆天明走到近前。
缓缓坐到了年轻人对面。
后者抬头望了望,随即露出一副古怪表情。
啪——!
陆天明将腰上那把剑鞘磨损严重的宝剑摆在了桌上。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听到声音后。
年轻人脸上的疑惑渐渐消失。
“公子?”
“陆公子!”陆天明微笑道。
年轻人随即又面露惊色。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陆天明伸出一指扫了一圈周围。
“要想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找到一个愁眉苦脸的人,并不是一件难事。”
听闻此言。
年轻人摇头苦笑:“倒是让公子笑话了。”
陆天明没有回答。
他盯着桌面上的酒杯含笑道:“不请我喝一杯?”
不知道是没有休息好,还是说心有所想。
年轻人竟然没有回应。
陆天明轻轻敲击桌面:“喂!”
年轻人这才看见陆天明另一手正拿着个空酒杯。
于是,他急忙给陆天明满上。
陆天明一口饮尽。
然后咂嘴道:“酒还凑合,但最好不要贪杯,这万一醉酒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容易出事。”
年轻人当然听得懂对方的意思。
但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陆天明没有再劝。
他歪头往对方腰上一瞅。
发现衣裳
从长度判断,大概是匕首或者短刀一类的物件。
“昨个卖剑的钱,花了?”陆天明问道。
年轻人摇头,并不愿意多说。
“花了也正常,单身汉嘛,又不娶媳妇,留着钱也没什么卵用。”陆天明故意说道。
年轻人闻言身子一滞。
却也并没有同陆天明纠缠。
仍旧低头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
陆天明见实在撬不开对方的嘴巴。
干脆直接说道:“我昨天晚上见到戚小姐了。”
年轻人猛地抬头。
眼神炽热的盯着陆天明看。
“你你们聊了些什么?”
“过去,现在,还有未来。”陆天明一本正经道。
只有心爱的人能让年轻人低头。
他颇有些狗腿的为陆天明盛满酒。
然后谄媚问道:“公子,芷琳有没有提起我?”
陆天明点头:“你是她绕不开的过去,当然有提。”
这话意有所指。
奈何年轻人此刻根本就听不明白。
“她是不是特别怀念跟我在一起的时光?”年轻人双眸肉眼可见亮了起来。
陆天明蹙了蹙眉:“我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成为过去了,不在戚小姐的未来里!”
年轻人闻言怔住。
眸子里刚出现的光,转瞬又消散开去。
“我知道的,我跟她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
哀莫大于心死。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陆天明担心年轻人的心没有死透。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陆天明质问道。
年轻人晃了晃杯子。
理所应当道:“这里是大楚的领土,而我是大楚的子民,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陆天明蹙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年轻人仰头喝酒,酒水从嘴角溢出,看上去有些邋遢。
“柴常羡是廉为民的狗,别说在这小小的宝桓县,就是在京城,他想弄死一个人,都不见得是什么难事。”陆天明提醒道。
年轻人无言。
酒也不喝了,仿佛在思考什么。
须臾过后。
他突然认真看着陆天明:“公子,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陆天明正色道:“活着,就是意义!”
兴许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年轻人一时语塞。
安静片刻后。
年轻人这才开口:“我前些年辛辛苦苦挣的银子,没了,爹娘攒了几十年的银子,也没了,现在,我连心爱的人也要没了,所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陆天明选择沉默。
他知道要辩赢一个钻入死胡同的人,机会非常渺茫。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也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