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蘭挠挠头,有些疑惑:“可不对啊!这里不是夏至之前一直住的房子吗?
“这房子能有什么执念,能深刻到影响他的记忆?”
白南低眉垂首,眼神闪了闪,压下眸底泛起的波澜:“按理说就算是生魂离体,此刻也应该是在遇害地点附近躲起来或者漫无目的四处游荡。”
“像夏至这般,魂丢了还能自己跑回家的确实少见。”
如果都像他这般省心,民间也不会流传下来好几种叫魂方法了。
“不过夏至的执念,我或许知道……”
陈子蘭挑眉,有些意外:“这就知道了?什么!是什么?”
见白南再次话说一半闭嘴不言,陈子蘭鼻子微皱:“说话说一半,越理线越乱!大佬你之前从不吊人胃口的!”
任她如何叫嚷,白南都没有吭声。
有些事与其听她猜测,远不如问问当事人来的更真实。
“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真的爱你?”白南伸出右手抬起夏至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浅色的瞳眸清可见底,里面明明干净的连个倒影都没有,却无端让夏至觉得,小白的目光像是能透过灵魂看到他深藏在心底最不愿被她发现的秘密。
灵魂反射性低头想避开白南的目光。
“不想说?可我想听……”白南像是早料到他会逃避,右手食指搭在下颚微微向上用力,拇指轻轻抵住他的唇角,便让夏至避无可避。
四目相对,白南只静静看着夏至不再催促。
自幼和鬼魂打交道,在她眼里灵魂最是冲动直白,也更好懂。
人心隔肚皮。
人或许可以伪装,但灵魂不能。
灵魂的想法,往往最能反映一个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
饿死鬼死后本能渴望吃饱,
色鬼死后专挑貌美者缠身,
守财奴死后还是一毛不拔。
这种发自内心的渴望在平日里或许会被理智牢牢压制在心底,但长久得不到释放,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最后便会成为——执念!
执念换种说法,就是人的“心病”。
心病不除,日渐壮大,稍微刺激便随时有可能挣破内心的枷锁,成长为玄门中常提到的——“心魔”。
果然,不过只僵持几秒钟。
夏至便扛不住白南的视线,嗫嚅着将自己内心的纠结和盘托出:“我只是觉得……无论我与你十指紧扣,抱你,或是亲你……你都不会羞涩,更不会脸红,这一点也不像面对心动之人。
可你看起来明明又很担心我,更不会躲开我的触碰……我有些搞不懂……”
白南:“……”突然就理解了陈子蘭为何会说失忆狗血。
这要她怎么解释?
难道要告诉夏至,我们两个之前亲亲抱抱好多回……甚至还同床共枕过?
先不说夏至会不会信,一个爱人的称呼都能让他灵魂不稳,真的很担心夏至现在听到“同床共枕”会不会直接死机。
如果是平时的夏至,这种问题他一定会深埋于心底,根本不可能问出口。
可现在夏至灵魂内心深处对情感的渴望完全覆盖了理智。
不仅会让他无法再隐瞒内心的渴望,亦会无限放大夏至的“心病”。
人魂压天魂。
执念成心魔!
想通其中关联,白南重重叹出一口气:“唉……”
得想办法给夏至吃颗定心丸,不能放任他再胡思乱想下去……
突然,不远处传来“吱嘎”一声。
寻声望去,只见一辆黑色奔驰g 63,正奔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司机车技惊人,轻松一个神龙摆尾,大g霸气的车身就丝滑无比地滑进了夏宅门口的停车位。
车子才刚停稳,后座两人便急忙打开车门,从里面跳了下来。
高霖紧随其后,从驾驶座钻了出来。
血月高悬,大地猩红。
一人一魂旁若无人般在庭院内紧紧相拥。
可在刚从车内下来的几人眼里,却只有白南一个人抬手伫立,画面虽美却处处透着诡异。
眼见白南听完他的问题之后便长久的沉默,长叹一声后,又再次陷入沉默。
夏至不由自主开始心慌忐忑,他拉着白南的手轻轻晃了晃:“我不问了!我不想知道了。
小白你不要露出难过的表情……我们十年没见了,感情的事不着急。”
“就算你心里还把我当成当年的小哥哥玩伴……也没关系。
“只要我还是你有一点点喜欢的夏至哥哥……只要你愿意选择我,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很高兴很高兴了,真的。
你别不理我……”
看吧!夏至一直都是这么有分寸感。
只要问题稍有一点,会让她犹豫迟疑的可能。
原本伸长触角努力朝着白南靠近的夏至蜗牛,就会瞬间收回悄悄探出的触角,默默站回她能接受的位置。
无论为了向她靠近那一点点距离,夏至提前付出了多少努力煎熬,他都只字不提。
说好听点是体贴入微,说不好听点就是卑微到了极点。
夏阳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