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面色苍白的秦贵妃,以往娇媚的容颜,经过了这些年,即便秦贵妃日常细心保养,眉眼处还是有一些清晰可见的小细纹,大家都老了,老了,本以为还能够相互扶持着,一起走到生命的终点,蓦然之间才发现众人都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
一时之间,皇帝觉得很久以前看到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在时光的摧残下,已经没有了一点以往的特质,完完全全已经沉迷于欲望之中,变成了欲望的奴隶。
皇帝不发话,秦贵妃自然也不敢再开口,愚书房内全然是令人窒息的气息,秦贵妃感觉一只有力的手正在卡在她的脖颈上,一点点夺走宝贵的空气。
许久之后,皇帝还是没有开口,视线落在前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秦贵妃小心看着皇帝,也是拿不准皇帝的意思,她只是知道,她的皇后梦,她的太后梦,可能是要离她很远了,这些荣华富贵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秦贵妃咬了咬牙,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日后的好日子,她还是鼓足了勇气,一鼓作气地开了口,“皇上,还希望看在往昔的情面上,还求皇上不
要将昭儿派去城外寺庙,臣妾也是一时糊涂,臣妾再也不敢了,只求皇上能绕过我们。”
皇帝看到了这个地步,秦贵妃竟然还有脸跟自己求情,皇帝怒不可揭,但是,想到秦贵妃在自己身边也陪伴多年了,亦是不忍心直接将秦贵妃处死。
贩卖私盐一事,他就算是不与秦贵妃问明白,也知道此事跟秦贵妃定是脱不了关系,而且,这可是死罪。
“你自己收拾东西去冷宫吧,”皇帝的思绪千回百转,还是最终决定惩罚秦贵妃,倘若不做出惩罚,他日定有人效仿太子和秦贵妃,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况且,秦贵妃当今的下场也是自找的。
秦贵妃呆呆地看着皇帝冷静的面庞,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皇帝竟然让她去冷宫,去了冷宫,傻子也知道,怕是再也回不来了,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就算是秦贵妃这些年并未踏入冷宫一步。
每次经过冷宫附近时,也是尽可能的离得远远地。
“皇上,皇上,”秦贵妃跪着到了皇帝的身边,紧紧抓住了皇帝的衣摆,状若疯狂的说道,“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求求你,
求求你,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皇帝看到秦贵妃此番模样,心下也是不忍,差点就松了口,再想到他们背着自己所做出的事情,皇帝软下的心又硬了起来,将秦贵妃的一点点掰开。
皇帝移开了视线,不去看秦贵妃一点点暗下去的眼神,冷声道,“你们犯下这样的错事,朕做出这样的责罚,已经算是轻的了,你在冷宫就好好反省吧。”
秦贵妃瘫倒在一边,像是没有听进去皇帝的话语,只是轻轻摇着头,嘴里呢喃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进来。”皇帝不再搭理秦贵妃,对门外喊道,大太监依言而入。
大太监低垂着头,余光看到了御书房内的情况,猜到了当前发生的事情,也不敢多说什么。
“去,传朕的口谕,即日起,秦贵妃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在宫中好好思过。”皇帝面无表情的宣布道。
大太监一直低着头,闻言身子一震,没料到皇帝会做出这么眼中的惩罚,立刻下去处理此事。
秦贵妃半疯半癫,看着皇帝,本没有什么神情,却突然温婉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一如二十年前
,皇帝第一次见到秦贵妃的时候,桃花树下,粉嫩的桃花飞舞,美人一笑,竟比娇嫩的桃花还要美上几分。
也正是因为那动人的一笑,秦贵妃才入了皇帝的眼,被纳入了后宫之中,一步步坐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今日这一笑,不同往日,充满了酸楚,皇帝背过身去,不再看秦贵妃。
秦贵妃被几个宫女搀扶着出了御书房,开始了她日后漫漫、不见天日的冷宫生活。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盛灼昭形容枯槁,仅仅两日光景,他就从以往神气、高高在上的模样,变得胡子拉撒,眼窝深陷,竟是老了十岁一般。
“你们放开本太子的母妃。”盛灼昭想要将那些宫女拉开,却被身旁的侍卫架住了,动弹不得。
大太监挡在盛灼昭跟秦贵妃之间,好心劝道,“大皇子,你的母妃已经被贬为庶人,贬去冷宫了,你还是安生些吧。”
盛灼昭呆楞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被皇帝惩罚去城外寺庙抄写经书只是一时之事,迟早是会被放回来的,本以为今日被招进宫中,事情会有所转机,没想到却见到这一场景,一下子害怕起
来。
“母妃,你快点说句话啊,到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你去求求父皇啊,我们都是被人陷害的,你快去说啊。”盛灼昭对着秦贵妃喊道。
秦贵妃整个人蔫蔫的,要不是身旁的宫女搀扶着,怕是瘫倒在了地上,听见盛灼昭喊自己,秦贵妃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盛灼昭见秦贵妃并不能帮助自己,浑身颤抖着,拼了命的想要冲进御书房去,见实在挣脱不了,只好大声嘶喊着,“父皇,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求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