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镰清月照着院子,院内一片明亮。既有着门前的梁柱上点着的灯龛,也有屋内亮如白昼的烛火。
还有一个俊逸的身影立在厅房之内。
那个身影背对着水沁雪,负手而立。衣衫整暇,意气风发。
三千墨发簪以玉冠,着一身青绿长袍。腰间镶玉佩带上系着一个玲珑坠珠的剑穗。
待水沁雪端着步伐缓缓往正厅走去,快到门口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望着墨未寒的英姿,水沁雪心中莫名悸动着。她自心里叹了口气,随后轻移莲步款款向墨未寒走去。
墨未寒正低着头站在厅房内发着呆,全然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未寒。”
水沁雪的声音蓦地响起,墨未寒连忙转过身来应到:“沁雪。”声音又惊又喜。
然而二人互相唤了称呼后,却都说不出话来了。
时间一时像凝固住一般,厅房内寂静又尴尬,气氛十分微妙。
水沁雪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墨未寒此次前来是询问还是和好。所以心情忐忑着,只一双眸子紧张地看着墨未寒。
墨未寒心里更是纠结。
自上次他怒斥水沁雪一番后便飒然回了墨门关起门来生着闷气。
然而待墨未寒
平静了心绪,思虑起方才的事情,才蓦然觉得自己似乎说了许多严重的话。
墨未寒对水沁雪的真心自然天地为证日月可鉴,只是此次太过于愠怒。然而他发现自己似乎说得过分了,一时之间陷入了自责和痛苦之中。
墨未寒心里想着水沁雪定然会十分伤心,当下便想到水岚阁同她道歉。
不过自己刚刚把水沁雪厉声斥责了一通,现在再去找她,不仅自己拉不下脸,水沁雪也定然不会原谅自己。
于是墨未寒想等着第二日水沁雪心情好一些再去寻她。
谁知早上去时听闻水沁雪同岫烟公主出了水岚阁去到一个寺庙里面,墨未寒只好又一个人回了墨门,准备晚上再找水沁雪。
望着面前水沁雪依旧眉间愁思不减,眼中眸色凌乱的模样,墨未寒倒好奇起岫烟是不是真的是带她出去散心。
墨未寒不言不语,只盯着水沁雪看,呆着脑袋。沁雪本是心中有忧有恼,被墨未寒这般刻骨的眼神看着,竟红起脸来。
水沁雪只一个拂袖便背过身去侧着脸问道:“你来找我何事?”
墨未寒恍然间回了神,面色纠结着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来……是求得沁雪…
…的原谅。”
见水沁雪未说话,墨未寒大踏步上前面对着水沁雪焦急道:“昨日,是我太激动了。我说了许多伤害沁雪的话,请求你,原谅我。”
说罢墨未寒微微后退一步给水沁雪行了个江湖之礼。
“我只是太想了解你,想知道你的一切,不希望你总是推开我。”
墨未寒这番感人肺腑的话,水沁雪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叹了口气,水沁雪调整了一下自己不稳的气息:“我……原谅你了。”
墨未寒本是皱着眉头,满目的担忧。听到水沁雪这话只睁大了眼睛,蓦地将水沁雪搂进了怀里。
水沁雪靠在墨未寒怀里,听着他的心急促地跳动着,感受着满满的安全感,仿佛一个避风港。
“其实,我也有错,上次还对你撒了谎,对不起。”
水沁雪叮咛着,心里有些酸楚。毕竟被墨未寒那般说过,诚然还是不大好受的。
不过她向来是个心软之人。吃软不吃硬。墨未寒都如此说了,自己无论怎样也要给个台阶下。
墨未寒轻轻地放开水沁雪,两手攀上她的肩膀柔声道:“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般语气对你说话的。”
水沁雪听着这话,心
里的酸楚被阵阵暖意替代。
望着墨未寒一贯充斥着爱意的眼睛,水沁雪眨着眼睛道:“我也有错。”顿了顿,水沁雪低下眸子道:“不过我同盛灼康有何渊源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能告诉你。”
“不过,”水沁雪又抬起头来促声道:“我以后定会告诉未寒的,相信我。”
望着水沁雪一脸紧张的模样,墨未寒蓦地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好,我信你。”
厅内一时又寂静了,不过空气中似乎有情丝飘动。
第二日清晨,水岚阁又是一片祥和。然而远在京城之中的皇宫之内,却有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日早朝时候,盛灼华便决定要开始一点一点拔除盛灼康在京中的一众势力。
此刻他正着一身正服跪地而言:“父皇,儿臣有事请奏。”
盛鸿天用一贯威严的声音道:“华儿有何事要奏?且起来说吧。”
“谢父皇。”
盛灼华飒然从地上站起,立定之后对着盛鸿天行了一礼:“近日儿臣在京中盘查出有一处地方,明面上做着正经生意,然而私下却行不轨之事。”
盛鸿天听后皱起眉头:“此话属实?”
“是。”盛灼华将袖袍里的一卷
书文拿出,交由公公送给盛鸿天细看:“此卷中清清楚楚记录了那处的位置,以及这些年背地里做得勾当,请父皇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