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被问斩后几个时辰,盛灼华都没有离开过书房,也没让任何人靠近。
除了徐逸。
徐逸同盛灼华在熏着安神香,飘着袅缈烟气的书房内侃侃而谈了大半日。而谈论的内容也还是关于盛灼康。
丞相被斩这事,盛灼华作为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不对劲的地方。
昨日查处盛灼康结党营私的一个生意之地。表面光明,实则内里早有恶虫鼠蚁盘聚其中,黑暗不堪。
随后盛鸿天便派人前去拿人,然而到那处一看已经是人去楼空。卷走一众贵重物品潜逃了。
盛灼华自然知晓是盛灼康自己拔除掉他手下的这处势力点。
那日晚上盛灼华不知为何心里生出异样,总觉得又不好之事发生。
而当晚有人夜闯睿王府刺杀盛灼华也验证了他心里的焦虑及疑惑。
想到此处,盛灼华蓦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昨晚那刺客逃出睿王府时掉落了牌子,然而他只回头看一眼便飞快离开了。
盛灼华摸着下巴眯起眼睛细想着:若是专门前来刺杀自己的,为何身上要带一个牌子。
既然是刺客,怎么会遗落下物品也那般淡定。
如此想来,那牌子定是刺客故意抛下的。
又
说这第二日自己带着证物前去上朝,为何皇上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丞相的牌子。这是多有代表性的物品,才能让盛鸿天也知晓。
随后丞相喊冤,盛灼康却又呈给盛鸿天丞相私下污蔑自己贩卖私盐的证据。盛鸿天大怒,将丞相问斩。
盛灼康功成身退,一举两得。
如此串起来……
“丞相是被盛灼康诬陷的!”
盛灼华同徐逸同时说出这话来。
自退朝后,二人便一直在书房内细细分析,如今终是理出了头绪来。
“这盛灼康,真是心狠手辣。”盛灼华叹了口气,满目的厌弃。
“是啊,对自己手底一个重臣都下如此狠手,真是恶毒。”徐逸摇了摇头说道。
盛灼华心里越想越不舒服。他对盛灼康的了解仿佛又进了一步,却仿佛又退回到原点,好似他从未了解过这个人。
想来若不是水沁雪同盛灼华送了许多大臣同盛灼康交往的书信,盛灼华也不会知晓丞相太傅一党也同盛灼康往来密切。
放在此前自己莫说查出来,便是想都不会想的。
真是世事难料,人心险恶啊。
不过这丞相尽管此事背着冤屈,然而他到底也不是什么好鸟。
此次一死虽
是被盛灼康陷害,然而此前他私下跟着盛灼康倒也是没少干多少坏事。
用恶贯满盈来形容也不为过的。
盛灼华望着日日同自己相对的记录着盛灼康手下大臣们的不轨之事的记录簿,心头升起一丝惆怅。
此次是丞相,下次就不知是谁被盛灼康设计拉来垫背了。
丞相虽死得应该,但他不应该在这时死去,更不应该因这种事情而死。
如今丞相被斩,对于盛灼康来说却是更安全了。
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固的。盛灼华再想通过大臣来扳倒盛灼康便要顾及着他会不会又对自己手下的大臣们出手了。
真是已恶毒为棋下了一盘好局。
盛灼华连连叹了好几口气,直想得头疼不已。
然而立于他身旁的徐逸却没有什么反应。
徐逸虽同盛灼华一直在讨论着盛灼康陷害丞相此事,然而他的心思却不是全然放在这上面。只盛灼华说得多,而他不时地应和几句罢了。
盛灼华本是被丞相一事烦忧着,扶着额同徐逸问道:“徐逸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此时正是盛灼华想找人给自己指路分忧的时候,然而他低头闭眼许久都没有听到徐逸的声音响起
。
盛灼华蹙着眉头张开眼睛望向徐逸,却见他眼神恍惚心不在焉地呆呆看着地板,全然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盛灼华见状,心里疑惑又带有一丝怒气:“徐逸!”
盛灼华这一声吼叫直吓得徐逸心中一惊。连忙应道:“属下在。”
“你方才,想什么呢?”
见徐逸回了神,盛灼华散了怒气只疑惑着。
徐逸却不知如何作答了,因为他也不知晓自己在想着什么。
因着他并非在自己思索,而是昨夜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徐逸想抓住那东西,便只一个劲地回想着。
昨夜月黑风高,徐逸在盛灼华睡着不久后,也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打算回卧房里歇息。
然而未等徐逸宽衣解带,便听到外面赫然一阵兵将齐齐的奔跑声和盛灼华那声怒喊:“来人呐,抓刺客。”
徐逸听到后心里大惊,随即扔下手中的外袍拿起长剑便冲出院子,往盛灼华卧房赶去。
正待他赶到之时,却眼见着那刺客一身黑衣遁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踪影。
然而就在徐逸松了口气时,他蓦地感到头一阵疼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好似一个记忆片段。
不过片刻,徐逸的头疼便缓了下来,随后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