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琐事缠身,故而……”语未尽,莫怡安蓦然惊觉失言,面色霎时苍白,凝固在原地,约莫两三息后,她惶恐又迟疑地缓缓转身,目光怯生生地落在突然提及苏熙的贺静宇身上。平素他何曾关注她的社交?今日为何独独对苏熙……“怡安,可有不适?”见她面色骤变,如同遭遇重击,贺静宇满含关怀,疑惑询问。“不,无碍。”莫怡安急急回神,摇头答道,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语气生涩地问道:“怎会忽提若熙?你不是一向不感兴趣么?”她装作无意地转身,继续搅拌粥羹,身子却紧绷,先前那份悠然早已荡然无存,耳畔竖立,内心战栗又恐惧,仿若一名等待判决的囚徒。醋意横生?贺静宇忍俊不禁,轻轻拍了拍莫怡安的肩。在他心中,莫怡安总是那般爽朗健谈、活泼大方,对友真诚,胸襟广阔。未曾想,她也有如此小女子的一面,女子吃醋实无逻辑,他仅是好奇提及她的挚友,她便不悦了?“怡安,我对她并无他意,只是好奇罢了。”为免小事生隙,贺静宇连忙解释:“你两次欲引她见我,均未如愿。你说订婚宴她定会出席,而昨日宴上她依旧缺席,我担忧你友或许有难,你多虑了。”实则,贺静宇对苏若熙已然兴趣浓厚。一是因她与苏熙面貌相似,但这并非关键;二是她不仅为傅越泽诞下双子,更于六载后令傅越泽情深意切,此等女子,无论何人,贺静宇皆渴望一见。毕竟,世间容貌相似者易寻,而能撼动傅越泽心弦者,却是凤毛麟角。知她是莫怡安密友,且应出席订婚宴,他对昨晚稍有期待。奇怪的是,她全程未现,他却无丝毫惊讶。大约,是避开了傅越泽的未婚妻南宫静吧。这便是贺静宇所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今晨,因过分好奇,他起床即找莫怡安询问,作为友人,莫怡安必知情。却不料……望莫怡安身体僵直,面色苍白,贺静宇突感自己今日行径过于唐突,订婚次日便问及未婚妻关于另一位女子,实在失职。“怡安,无需回答,此非紧要之事,我只是随口问问,勿放心上。”见莫怡安无反应,贺静宇轻转她的身体,使她正视自己,再次申明:“与你订婚,我一片至诚,勿轻易质疑我的心意,否则我会自感做人失败。”言罢,面露懊丧与颓败。“嗯,好……”莫怡安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小呆瓜。”贺静宇用食指轻点她的鼻尖,“以后勿再如此,你为我未婚妻,证明你在我心中举足轻重,勿要事事如惊弓之鸟,我若有不妥,你直接相告,我必尽力改正。”未料,在一场误会之后,竟得到贺静宇的深情表白,变化之快,让莫怡安一时难以适从,只呆呆望着贺静宇,连连点头。贺静宇笑着看她憨态,确认她已无恙,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印一吻。“早餐快好了吧?我去客厅看今天的报纸,等你出来。”言毕,转身离去。莫怡安愣立片刻,方缓缓回神。默默回到厨房,虽然得到贺静宇的深情话语本该欣喜,按照以往性格,或许早已激动泪流,但此刻心中却沉甸甸的,越是感受到幸福,越觉沉重,莫名压抑,仿佛这份幸福随时会被剥夺,令人心惊胆战,无所适从。早餐摆放妥当,莫怡安难忍内心的煎熬与对友人的愧疚,随便找个理由回房。手机置于床头柜上,莫怡安取之,键入一串熟悉的号码,名字熟悉,号码却是近日新增。苏熙在a城的手机号。犹豫数秒,莫怡安按下通话键。电话无法接通。“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重复的提示音,一次又一次。挂断,紧握。“抱歉,未能让你参与我的婚礼。”“抱歉,我不能让贺静宇知晓你的存在,绝不可。”夜幕降临,外间灯火辉煌,宽敞的办公室内,一位英俊挺拔如天神的男人坐于桌前,面前摊开的文件,自下午至今,他未曾翻阅一字。“总裁,我先下班了。”秘书小姐敲门,步入总裁办公室。他们已习惯加班,但公司有个不成文规定,加班至晚间十时即止,即便任务未完,亦不必继续。“若有所需,请致电予我。”此时已逾十一点,秘书小姐多待一个多时辰,男友的连环催促让她不得不归。今日,总裁办公室气温低得惊人,酷暑之下,不开空调似乎也感受不到热意。不仅如移动冷气,而且怒火异常,会议之上,那些往日在下属前趾高气昂、威风凛凛的上司,被总裁训斥得体无完肤,从会议室出来,个个如丧考妣,半死不活。秘书小姐目睹一切,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