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傅家铭踏步入内。
“铭,今日我们拍摄婚服之像,你若缺席,我独自如何应对,莫非真当我有分身之术?”南宫婧轻扯傅家铭之手,语气微带幽怨,“即便是传语,亦不愿亲自致电于我,你这一番作为,着实令我心伤。”
她另一手轻轻环绕其腰,将脸颊依偎于傅家铭胸膛,温存片刻。
诚然,昔日无苏熙之时,傅家铭待她尚算温和,未曾有过拒意,纵使佳丽环绕,她亦自有一份独特,相处间偶有柔情流露,但自苏熙现世……
南宫婧眸光闪过一丝复杂,环傅家铭之腰愈紧。
“吾已遣人相告,岂非更为直接?”傅家铭言语间透露出不解,理智与冷静如他,女子的心思却是感性而梦幻,难以揣测。对他而言,此类情感需求实乃多余,仅苏熙一人便已令他措手不及,更何况他并无心探究其余女子心思,尤其是南宫婧。
傅家铭伸手,神情冷淡,将南宫婧轻轻推回床榻之上。
“身染微恙,宜静养,勿多动,以免伤及自身。”傅家铭言道。
而南宫婧却因这难得的关怀心生欢喜,嘴角微扬,轻应一声。尽管傅家铭近在咫尺,她心中极欲长久依偎,但她深知其性,知晓适可而止。
良久,室内寂静无声。
“铭,吾之过也。”南宫婧目不离其面,眉头微蹙,神色懊悔,自被中伸出素手,紧握傅家铭之掌:“昔年吾行确有不当,你对苏熙之情深,令我嫉妒难平。而今,我已释怀,再不会与苏熙争执,望君信我。”
言毕,她另一手不自觉抚上脸颊,泪光闪烁,忆起警署一幕,苏晓晓掌掴之下,傅家铭偏袒其侧,未有援手。
傅家铭凝视着她,眉宇间隐有忧虑,沉吟片刻,方道:“你应知我为何娶你,商业联姻之意,你我皆明,无需做无用之举,只需做好我之妻,安然诞下腹中骨肉,岂非美事一桩?”
“铭,然则……”南宫婧泪落如珠,低首泣不成声,“我爱你深切,初见那一刻,便已倾心……”
泪如断线珍珠,颗颗灼热。
“吾之过,铭……我对她甚为嫉妒,苏晓晓之于我,羡慕难掩……原谅吾,今后定谨守本分,不再争抢,唯愿你能稍分时日伴我左右,即便一周仅一日……”
“吾仅求,勿视我若无物,半月乃至一月不得相见,思念之苦,难以言喻。不止我一人,腹中孩儿亦渴望与父亲相伴,愿识父颜……”
……
南宫婧默默饮泣,泪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傅家铭由她牵着手,静默相视。
待其悲声渐歇,傅家铭缓缓言道:“汝之所求,吾可允。”
南宫婧尚未展颜,傅家铭又续言:“但记今日所言,违背则后果自负。”
傅家铭狭长的凤眼掠过一抹锋利,南宫婧一时僵立,须臾,泪光中挤出强颜欢笑:“铭,吾必铭记,承诺不负。但求君心有我一席之地,吾心足矣,诚哉斯言!”
言讫,她牵傅家铭之手,轻抚自己因病微凉的脸庞。
“铭,今日能否迟些离去?医者言我动了胎气,需静养,吾渴望今日你能相伴左右。吾心忧且惧,恐因吾之疏忽累及腹中孩儿,铭,吾之罪也……”
南宫婧望着傅家铭,神色满是期盼与忧虑。
傅家铭静观其面,终在她渴望的目光中微微颔首,“嗯。”
及至黄昏,晚餐备齐。
苏梓轩小朋友眼巴巴地盯着大门,小嘴微噘,失望与困惑填满那双明亮的眼睛。
“娘亲,父亲为何还未归?晚餐将至……”
这段时间傅家铭总能准时与母亲同进同出,今日父亲的突然缺席,让苏梓轩颇不适应。
苏晓晓自书房步入餐厅,闻此言,步履一顿。
“父亲今日有要事,我们先行用餐。”她轻声向苏梓轩解释。
午时那通电话,定是苏家所打。尽管傅家铭接听后归来,一切如常,并未透露半分,但女性之直觉有时精准得可怕。新郎缺席婚照拍摄,确属荒唐,难怪苏家焦急。
“今日不必等他。”苏晓晓朝苏梓轩招手,待其乖巧走近,便牵住了他的小手。
“娘亲,我想与父亲共餐。”苏梓轩瘪着嘴,这段时间习惯了家中有父亲庇护,犹如苍天大树,守护他与娘亲,他对傅家铭的依赖日益加深。
“轩儿,你已长大,对么?”苏晓晓无奈望向儿子,是谁总在她面前强调自己长大,声称能够保护娘亲?
真是眼前这个孩子么?
若要依靠他保护,苏晓晓只觉未来难料。
苏梓轩小脸泛红:“娘亲,父亲说即便长大,仍是娘亲之子,在娘亲眼中,我永远是孩童。”
强词夺理。
苏晓晓看着苏梓轩,哑然失笑。
“所以呢?”苏晓晓面无表情。
苏梓轩偷偷瞥向娘亲,又是一眼,复又一眼……
羞愧低头,“娘亲,我承认我还未长大。”但他紧握小拳头,坚定地对娘亲说:“我会很快很快长大的!娘亲,等我!”
谁要你急于长大?
谁逼你立即成人?
苏晓晓望着苏梓轩信誓旦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