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决闻言松开手,扒了扒嘴,道得一脸埋怨,“小气,不过就是握一会,又不是少块肉。”
握一会?他堂堂皇子竟然还会少摸美人的手。风九歌告诉自己,屋檐离地不高,就这么将君决踹下去却是不能一击毙命的,若是摔成了残废又要自己照顾,一来二去的委实麻烦。
左右她权当笑话来听,左耳进右耳出便也是了。
君决此番却是半分心思都未在赏月上,他偏过头,从他这个角度可以见风九歌清秀的侧脸,月光照应下,她美得格外玄幻。
君决此生所见美人繁多,却无一人同风九歌这般,出彩的并不只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聪颖睿智。
冰冷孤傲的双眸仿佛没有焦距,深邃的眼底一片平静。她云鬓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靥辅承权。
如此冰肌玉骨,姣花照水之美人,当真是世间极少。
风九歌恰在此时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君决那一时没掩饰住满面的倾慕,偏头偏得委实极快。
只是这一举动却没逃过风九歌的眼,她依旧不动声色,心底却慢慢打鼓。
就是方才那种神情,那种感觉,让她感觉熟悉却又说
不上是何滋味。
她自认单凭容貌,足以使世间男子倾倒。可是君决且是那种肤浅之人,若他单单对自己的相貌起了爱慕之心,那便是酒囊饭袋,草包一个。
直觉告诉风九歌,君决待她定有不同,不仅是她的容貌,还有旁的什么。
只是她与他非亲非故,也非一国子民。君决不仅对她没有防备之心便罢,还出言还如此轻佻自然,仿佛二人已相识许久。
“覃门主,本王在西域时听闻楚洛京城繁花似锦,今日远远隔着看去,倒还真是昌盛兴隆。”君决半仰着身,目光朝远望去。
覃寺门建于山中,却能居高临下观至城中各景。
君决的目光,只是简单扫了遍京城大户,便落在了嵯峨威严的宫殿,那座笙皇脚下的居所。
想来君决出生皇室,自小也是众星拱月,哪出地方没去过。如今来楚洛,也不过是借着兴致感叹,却没有半分羡慕。
“你们西域呢,可有楚洛这般?”风九歌本不打算提及君决的国家,可此番听他的语气中有几分悲戚,不自觉地便问出口,还带着几分关怀。
君决闻言,笑出了声,这笑意在月色下格外惹眼,大
有魅惑众生的姿态。
“西域穷荒,自然不及楚洛繁盛,但百姓总归是安居乐业,还算一派生机。”君决说起西域,却并没有半分因西域贫瘠而卑怯,反倒是格外神往。
算起来,他离西域也有些时日,不知道父皇如何,那些皇兄又如何了。
头次听君决谈起自己的家乡,风九歌也静静听着,没有半分打搅的意味,双膝屈起,手环抱在上,一副乖顺模样。
“父皇此生子女无数,依旧身体康健。皇兄们虽不满我早早被封了爵位,却还是兄友弟恭,相处融洽。”
风九歌听过西域君王好收纳美人,时常宠幸,后宫一时妃嫔同时有孕。只是这投胎也是技术活,不然君王如此多的儿子,又怎就偏偏看中了君决,封了他王位。
年纪如此轻,就已坐到了那等高位,不是常人可以匹及就是了。
照君决这般说,他还是西域宠儿是吧。这样一位身份尊贵的皇子,如今却在她这里处处受制,想来君决的脾性也是极好的,不然换做旁人,早就甩手走人了。
“西域虽小,却胜在民心安稳。楚洛虽大,却处处动荡不安。王主此行楚洛是为了一探虚
实,如今见到了楚洛如此境地,还是想着攻占此地,来日封王么?”风九歌语气极淡。
自她和君决交易那刻起,便是一条船上之人。君决的心思她懂,但君决却从未看懂她想要的。
“覃门主,谁都不会拒绝锦绣江山,便是西域也是一样的。我先前也说过,若不是楚洛欺压,西域尚占一席之地,可长此以往便迟早被楚洛吞并。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的野心可是一早就表明了的。”面对风九歌的疑惑,君决答得格外坦然。
自古权势皆是众人追逐之物,在这条路上,有人为之献身,有人为之魔障。而君决却是为之痴狂,许是她看清了君决为人,不想得他非但想吞并楚洛,还想自立为王,光复西域。
“当心自身难保。”君决此番有野心是好,只是这爬得高摔得惨,他还是太过自得意满了。
且不说楚洛现下还算安定,单就洛樾笙的权谋,君决怎能同他对峙。
此前的她见洛樾笙并不真切,如今却是不得不防。君王之心,向来是世间极难揣度之物,她不敢拿性命冒险,也不会赔上顾北彦所谋的一切。
“覃门主,为了你这句话,本
少主也会保全自身的。”君决此刻说得愈发轻描淡写,还同她献媚般地眨了眨眼。
无趣。
风九歌也不想同他多谈,起身就要离去。这月赏得实在无趣,倒不如回房睡上一觉,明日可是选秀大典,她怎地也不能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出现才是。
“覃门主,本王的皇兄下月作为使者前来楚洛,到时候我们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