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书屿背靠在软垫上,一摞墨发泄下,里衣似雪,除了面色有几分苍白,已经看不出风书屿有其他异样,又恢复了那个儒雅君子。
女子继续低头收拾,状似无意地反问,“是吗,将军很是思念那名女子?”
如果不是思念太深,他又怎会将自己当成他心中的人。
看来风氏的大少爷,堂堂镇国将军,心中也有记挂之人,并且埋藏极深。
“起初并没有觉得多在意,也谈不上喜欢。”提起沈安歌,风书屿便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而这也是他头回,在他人面前解剖自己内心。
如若说是沈安歌纠缠在先,那么他便是动情在后。只是这份情萌动得太过缓慢,以至于在失去沈安歌之后,他才醒悟原来自己对她并非无意。
只是这男女之事,向来都是由男提口,而沈安歌的行事作风却比一名男子还要雷厉风行,他就像是毫无准备手无寸铁的兵士,在面对沈安歌时显得格外被动。
也是他从未经历情爱之事,对这些事格外懵懂,对沈安歌也是冷淡了些。
只是那个女子,在最后还是为了救自己。怎么说,他欠沈安歌的不止是一段情,还有一条命
。
“但是同她相处过一些时日后,便发觉她其实就是那样的性子,时常不按常理出牌,作风跳脱让人摸不着头脑。”风书屿说到此处,淡笑出声,“可这就是本来面目的她啊,没有丝毫掩饰,不做作也不矫情。”
可能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知道原来自己曾经有过的无数美好,都是镜花水月。他对沈安歌的情醒悟得太晚,此刻回想时不免悲痛,可是这对风书屿来说,他甘之如饴。
女子静静听着,并未插嘴。
只是在风书屿看不到的地方,她隐在袖中的手不自觉颤抖……
风书屿说到最后,抬眸看向女子,只见她淡然着一张脸,只是在以旁观者的身份,倾听他的话而已。
也是,他是太过思念沈安歌,又或是在想到自己或许快要命不久矣,才会做出如此感慨来。这些事,女子不知道,可她却选择了倾听。
便是这样罢,有人能听他言语,不至于让他一人,将这些思念深埋心底,永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也是在下唐突了,同姑娘说了这么许多。”风书屿一向待人温柔,甚至于说话都是那副翩翩公子的风范。
除了穿金戴甲,他才
会有上阵杀敌的将军风范,平日的他格外平易近人,好相处得很。
本是收整好了所有,可为了等风书屿说完,女子还是留下了,尽管她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出现在此,屋外随时有人在监视她,可她还是想听风书屿将这些话说完。
似乎只要听完这些话,她便是完满了。
“将军是深情之人,想要同人言语也实属正常。”说罢,女子端着案台往屋外走去。
耽搁时间太久,怕是会有人起疑。
女子并不怕自己会因此丧命,可她总要顾着风书屿的安危,更是在这种时候,她不能离开风书屿身边。
风书屿静静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门旁,随后他收回目光,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如果世上有种痛为悔不当初,那么他想,自己的确是后悔莫及了罢。
形存形灭都有定数,沈安歌的命数便是折在了他身上。如果没有遇见他,或许沈安歌还会无忧无虑地活着,在天街卖着她的糖人,不会涉入这趟浑水,也不会年纪轻轻丢了性命。
便是为了救他,她赔上了自己的命,求了他的平安。
沈安歌,如若我现下同你说,我也喜欢你,你是否会稍
有安慰。
哪怕,哪怕这些都是他的自作多情,都是他的痴心妄想……
———
“安姑娘,少主请你过去一趟。”女子刚踏出屋一步,屋外候着的人便迎了上来,转述着沈少寺的指令。
女子点头,随后往右而去,而就在她转身时,突地被人从后打晕,那人利落接过掉落的案台,扶着女子的身子往旁而去。
屋内的风书屿只听到屋外有细微声响,可随后又止于平静,便不疑有他,只当是屋外有人经过。
他现在最该烦虑之事,是如何出去。女子尚无消息,他应该自保为上。
而就在风书屿看不到的地方,女子被人悄悄带走,直至入夜将要换药时都未归来。
一间漆黑的屋内,女子缓缓转醒,刚动了一下身子,后颈便传来尖锐疼痛,她下意识地皱眉,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何种处境。
她怕是被人打晕带到此处,又被人绑上了这些粗绳,以此来困住她的行动。
女子眸光微暗,不用想也知道打晕她的是何人,这背后之人又是谁。只是将她支开,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对了,风书屿还在屋内。
女子忽地想到什么,挣扎起来
,想要试图挣脱出粗绳。
沈少寺对她早已起疑,没有杀她灭口这事已足以让人怀疑他的用心,在寨中能够将她打晕并带到此处,除了沈少寺下令再无旁的可能。
将她支走,唯一的可能便是冲着屋内的风书屿而去。女子算到沈少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