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若是再放肆些,便该一早杀了清妃,何故让陛下前来相救。”
“嫔妾算准了所有事,却没算到陛下心中竟走了一个女子,没算到即便事到如今,你也还是袒护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夏绾扶着抽疼的腹部,泪花四溅。
她鲜少会有这般没体面的时候,什么皇后风范,什么礼义廉耻,她都不要了,也不愿再要了。
在洛樾笙心中既是做出了选择,她说再多,做再多,也不过是无济于事,于事无补。
洛樾笙的目光,森森然地看向夏绾,没有丝毫温度,连带着格外凉薄。
而李凉凉,晕晕沉沉地听着他们二人对话,没有丝毫插嘴的余地。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夏绾与洛樾笙两人的事儿,她如何能够插得进去,再者,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即便是受了屈辱,至少结果是好的。
也算是她留在洛樾笙身边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最后关头洛樾笙还是来救自个儿了,这算是李凉凉最大的宽慰了。
“陛下,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您难道真心瞧不出来么?”她就差将一颗真心挖出来捧给洛樾笙看,如若这样能够让洛樾笙回心转
意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可是结果是什么呢,洛樾笙压根看不上她的真心,她现下的存在于他而言,不过是若有似无的所在。只要洛樾笙不高兴,尽将自己晾在一边,她苦苦等待无果,最后还是会因爱生恨。
“皇后,你是魔怔了。”他警告过夏绾不要动李凉凉,可她依旧不听。
夏绾这已经不是在藐视他的权威,她在拿整个夏氏开玩笑,她要让天子盛怒波及的范围更广一些。夏绾那般聪明,不会不知道自个儿现下在做什么,她如若还想让夏氏繁荣昌盛下去,便该及时止损,此番收手都还来得及。
可她终究还是对李凉凉下手,这是洛樾笙无法忍受的地方。
他说夏绾魔怔,不是觉得夏绾疯了,而是她已然成了一种执念,一种万不得已都可以大义凛然去死的执念。
夏绾听着此话,突地笑出了声。
是啊,也许她是魔怔了罢,被洛樾笙逼得魔怔了。但凡洛樾笙多看她一眼,但凡他少宠幸李凉凉一些,她都不会变成现下这样。
所以事到如今,又能埋怨何人呢,洛樾笙对她漠不关心,她觉得格外委屈,将李凉凉视为了眼
中钉肉中刺,逼不得已要除之而后快。
所以啊,洛樾笙没有对她动手,还要感谢他的高抬贵手。
跪倒在地上的宫人,静静听着自家陛下同皇后娘娘的对话,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唯恐祸及自身,来个株连九族的罪名,那他们可是罪过大了。
“在陛下眼中,臣妾不仅是魔怔了,还已然疯了。”夏绾笑得格外嘲讽,绝美的面容上尽是苦楚。
“臣妾伤到了你最爱之人,陛下是要惩治臣妾么,还是觉得一尸两命格外痛快?”夏绾说着,目光幽幽然扫过隆起的腹部。
即便是身处逆境,她也从未想过要放弃这个孩儿。
这是她与洛樾笙爱情的见证,是他们的孩儿,是洛樾笙期盼已久才得来的孩子。可是现下,这个孩子还值得被洛樾笙期待么。怕是不能了罢,夏绾自个儿想想也是。
而洛樾笙,在听到夏绾此话时,眉峰紧拧,也看向夏绾隆起的腹部。
的确,夏绾十月怀胎,如今正是辛苦的时候。
有那么一刻,洛樾笙心中有过不舍,想来他先前对这个孩儿渴盼已久,对夏绾也是千依百顺。可自从李凉凉出现,他便觉得自个儿像
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夏绾的情意渐渐少了,而是李凉凉,则是近乎疯狂。
夏绾说得对,她腹中怀有龙胎,他是不能动夏绾的,不然对夏氏一族也不好交代。
可夏绾伤害李凉凉也是事实,她断然不能便这般轻易地逃脱责难,定然要付出些代价才是。
“皇后,你委实过于放肆,是朕太过轻纵你了。”洛樾笙攸然开口,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狠厉。
夏绾能变成现下这副样子,多半是他的缘故,可若是没有夏氏在背后支撑,夏绾是决然不会这般放肆,当着他的面都能对李凉凉动手,还有什么是夏绾做不出来的。
“陛下所言极是,是臣妾愈矩了,对陛下心爱的女子动手,可若是臣妾再狠一些,现下躺在陛下怀中的便是清妃的尸体。”夏绾说着,目光中尽是仇视。
是一个女子俨然已被逼到绝境,无处发泄的痛楚。
她是皇后啊,是楚洛的绾后,是洛樾笙的妻子,可现下却只能这样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何其荒谬,又何其可怜。
左右夏绾已经看透这个事实,洛樾笙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她不会再有丝毫察觉。
是她技不如人,略
差一筹,那么就该愿赌服输,这场与李凉凉的战役,她输了,输得无名无分,没理没由。
“来人。”洛樾笙不再看向夏绾,是怕自己周身的怒意掩饰不住,再者,李凉凉靠在他怀中气息格外微弱,她的面色看上去格外苍白,仿佛将要殒没一般。
太监闻声自殿外而入,这一日两日的瞧见的都是这副样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