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绾分明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婢女留在自己身边是得不到什么好前程的,可哪怕是话说出库,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总比跟着她要好,赔上前程,不值得的。
夏绾这般自暴自弃的语气,让婢女听着更是心疼不已。
或许先前的夏绾格外乖张,可是此番,却是因为陛下一句话,一个禁足下令,让自家皇后娘娘变成了现下这般,战战兢兢,还格外自卑。
“皇后娘娘,您莫要这般……”婢女此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宽慰夏绾,切莫让她胡思乱想。
都说孕中之人忌多思多想,自陛下禁足皇后娘娘至今,还从未过来探望过她。这不免让旁人多想,也让夏绾心寒。
只是自家娘娘如此,婢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夏绾不答话,一脸哀凄,亭台楼阁,错落不已,只是一切都敌不过人心。
昔日她有多得宠,如今便有多落魄,不过都是时日早晚问题罢了。只听新人唱,哪闻旧人哭。她以为自个儿是洛樾笙的例外,却忘了,君王的心,自古便不会只落在一处,是她痴心妄想太过厉害,以至于只是星点转变都不知所措。
是她太过多情
了才是。
夏绾站着,哪怕有披肩在身,却依旧捂不热她冰寒彻底的心。
她的心上,尽是冷彻,似天寒地冻,又似寒风萧瑟。此情此景,倒是格外衬得她。
瓦釜雷鸣,似乎天公都在替她不平。
想她夏绾张狂了半辈子,没想到竟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还当真是讽刺啊。只是讽刺归讽刺,如若洛樾笙不因此来垂怜自己,那她即便是再努力也无济于事。
痴人说梦罢了。
婢女见夏绾一脸哀凄似是万念俱灰,还想要劝夏绾一句,却因看到了来人而停下动作,随后往后退去。
夏绾正是出神的时候,自是没发觉到有人接近。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夏葵。
她进宫本就是为了见夏绾一面,想来好几日未曾进宫,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想到一出府便听到了夏绾被禁足一事,算是不放心便特意过来看看。
没曾想,竟也是真的。
她同夏绾是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可自夏绾封后,她们之间地位差距便出来了。夏绾是将她当做姐妹不错,可到底也是有自己的野心。
她是皇后,想要什么没有,但凡只要她开口,洛樾笙都会满足于她。
可
是她却不同了,夏相一直靠着夏绾在朝中行事,哪怕现下夏绾失势,可夏府也还有一个夏桉年,她所谓的兄长不会帮着自己对付风九歌,没准还会成为自己的阻碍。
夏葵现下是一人孤军奋战,自是万事皆要小心为上,不然便会被旁人取而代之,她也不愿将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拱手让人,也断然做不到像夏绾这般。
失去了便是失去了。
在她夏葵这里,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只有她想不想要,如若她不要,哪怕是送到她跟前她也不会看一眼。
而对顾北彦,她是势在必得。先前觉得夏绾能够帮着她,可是现下看来,怕是不能了。
自身难保之人,还能帮着旁人么,切莫牵连家族已是格外荣幸了。
“长姐何故站在此处,外头这般冷,仔细着身子。”夏绾是失势了,可到底腹中的孩儿还是格外重要的。
洛樾笙不看在夏氏一族劳苦功高的份上,也会看在夏绾替他孕育了一个孩儿的份上。
这个孩子,没准日后还能成为夏绾翻身的契机,是故夏绾现下何必这般自作自贱,该是好好把握时机,平安生下这个孩儿才是好的。
夏
葵的话,将出神许久的夏绾拉回现实。
她回头看了眼夏葵,同自己有着相似面庞,却是截然不同两种境遇的女子,是她的胞妹。
不知为何,今日见夏葵,似是同平日不一样了。
先前的夏葵,冲动行事,举止放纵,可是现下的她,倒是懂得了收敛脾性,果真是学乖了么。知道一昧地一意孤行,到底是损人不利己。
“你怎么来了。”旁人来关怀她,夏桉年来了,夏葵竟也来了。
他们都是来瞧自个儿笑话的罢。夏绾此番不想将事情都往坏处想,只是接二连三,就差自家父亲进宫。不过照夏相,他也是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进宫探望自己。
他都想着如何明哲保身,切莫因为她的缘故而让洛樾笙牵连于他,他思虑的担心是他到底锦绣前程,而并非是他被困在宫中的女儿。
夏葵会来,并不奇怪,只是此番,她并不愿见到她们。
夏葵闻言,淡淡一笑,答得格外温润,“长姐受苦,妹妹自然看不过,来瞧瞧你。长姐,你的面色很不好。”
夏绾先前再因李凉凉而气结,面色也不似现下这般淡沉。
不仅是孕中多思,夏绾这种精神
状态,让人觉得她是生了一场大病。
或许是被洛樾笙困在这宫中无法走动,夏绾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瘦弱,只有隆起的腹部才能证明,她是有孕之人。
面色不好?也不是一人这般说了,她知道自己现下的状态有多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