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郡如此富庶之地,自然是少不了金银财宝的,这何人会嫌弃自个儿身边的钱财多的,不过是说给旁人听,哄诱人玩的。大多爱财之人,在钱财出现在眼前时,自然将什么事都抛之脑后了。
男子见那些人都瞧着这一贯的钱财,薄唇微勾,眼底滑过一抹嘲讽。
庸俗小人。
而男子此番神情,却是没能逃过下头风九歌等人的双眼。
这个男子,果然如料想的一样,身份不一般便罢了,能够露出方才那等神情,将众人都看得格外渺小,觉得他们再可笑不过,此人若非有些真才实学,倒还真做不出方才的举动来。
风九歌抿唇,她的记忆中没有此人,可这并不代表,她是当真没见过此人……
有了钱财安抚,那些人自然比方才安分了不少,只是相比于方才的咄咄逼人还有傲慢无礼,这些人此番瞧男子的神情,也是格外地看轻贬低。
他们能够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便已然是不容易的。
“无名小儿,只管报上你的名讳,不然我等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够放心让你做此次招标中间人?”终于,同昨夜一样,人群中有一
人起头,却是说得合情合理,格外妥帖。
男子若是在郭郡有一定的权势地位,他们如何能够不知道他,只有那些无名小卒,没有在郭郡做出些功绩来,才会默默无闻,让他们初初见上一面都不会留有印象的,又如何能够激起他们的回忆。
这话没问错,也是说得格外合情合理。
风九歌此番也算是明白了,郭郡这些人,是觉得自个儿平日的事儿还不够多,还管到旁人的身上来了。
只是他们一贯以追逐权势为上,此番遇上一个连名讳都报不上的小厮,自然是觉得他不配的。只是郭郡这些人,如何能够说得上自个儿便是这世间举世无双,无可匹敌的,他们大多是其貌不扬,又觉得浑身是胆便是了。
“有意思了。”饶是顾北彦,兴许也是没见过这种场景。
他是檀王,哪怕先前在宁国,顾氏一族也是格外受皇室器重的,他便是天生的身居高位,看人不觉得便是高人一等,他如此身份,出现在此已然是万般人的荣幸,更不用说是见到这些无名小卒在较劲了。
他们都不过是觉得是自个儿的利益受了损害,心中不服,嘴上势必要
占些上风。
顾北彦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引起风九歌与风书屿的注意。
檀王这副样子,是……
此次招标,说白了便是一场以金钱至上的角逐,若是有一方胜了,他们便是高兴了,可若是哪一方落了下风,这都是在郭郡做的人,这仇家好找,报复也是来的格外快。
好歹风书屿是以武技超群平抚的众人,而这个青衣白首,若是没有些本事,还当真难以服众。
只是啊,檀王这一生看透的事情太多,是故对此不赞一词。
“郡守大人,如若在下没记错的话,此次招标是广纳天下豪杰,该是不问出处才是。”就在堂中喧闹一片时,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外传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外头光亮照进堂中,晕开一片之间,一抹颀长的身影立定,黑袍衣角珏珏,飞扬中带着张狂。而那人俊美却邪恶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声音清冽,犹如春寒地冻,坚冰融化。
黑袍锦缎,奢华不过。
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以及随之而入的声音,让风九歌怔住,目光错顿。
“他怎么会……”此番,连临止也惊愕了。
他们如
何都想不到,来人正是极负盛名的,夏氏独子夏桉年。
男子一出现,便是刹那间夺去所有人的目光,不仅是因为他的俊美相貌,更是因为他自带的一股凌厉气场,随着男子走近,那种极带压迫的感觉便铺天盖地而来。
风九歌的目光,随着夏桉年走近而黯淡下来,闪着扑朔不明的光。
不知为何,她每回见到夏桉年,心底便莫名不舒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制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而这种感觉,便也只有夏桉年能带给他,哪怕是同沈少寺争执,同陌楠明争暗夺,也没有此等感觉。
夏桉年是夏氏中人,而夏氏中人,多半都是同风九歌有仇的,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不喜夏葵夏绾等人时,连带着对夏桉年都产生了排斥。
只是哪怕夏桉年不是夏氏中人,兴许她也会产生排斥心理。夏桉年这人吧,定然不似同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他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巨蟒,吐着蛇信子,一双绿瞳灼灼盯着猎物,大有不得到誓不罢休的果敢。
她同夏桉年不过见过几面,可夏桉年给她的感觉,却是一回比一回强烈,强烈到她都无法忽
视。
他并非是什么善茬,这一点风九歌一早便知道,只是夏桉年会出现在郭郡,倒是让她大吃一惊。可联系夏桉年的出现,再者便是招标占了榜首的第一人。
不会,夏桉年便是那京城中来的隐姓埋名之人,那个不露面的大人罢?
而事实也证明了,夏桉年的确是那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后又是如此张扬地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