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绾只觉得,原先被捅了一个口子的胸膛此刻口子撕裂得愈发深了,这透风般地疼,冷风直直地灌了进来,让夏绾察觉不到任何暖意。
她砰的一声倒了下去,却是再也无法动弹,四肢蜷曲,想要将自己环抱起来。
这翊坤宫,还真是冷啊,冷到就算是青天白日,还阴风阵阵,萧瑟不已。
婢女自殿外匆匆而来,就看到夏绾倒在了美人榻上,她呈现出环抱自己的姿态,单薄不过的纱裙包裹着她,她面色惨白,看上去弱不禁风,像是一碰触,她就会没了似的。
怎么回事,以为陛下好不容易记起了皇后娘娘,过来是同皇后娘娘认错,让皇后重新掌权的,可是此番,怎地同她们所想的不一样。
陛下竟然没有半分想要放自家娘娘出去的意味,还大有谈崩的势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自家娘娘怎地又成了这副模样。
婢女心疼不已地看着夏绾,只见她不停地颤抖,哪怕是还没入暑,可这天气却是逐渐炎热起来,就算是如此,夏绾还能够察觉到冷。
“娘娘,娘娘——”婢女大声疾呼,却是无法唤醒夏绾。
一个将死之人,一个心死成灰,
再无留念之人,又怎能被轻易唤醒呢。
痴人说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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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这边地自古便是最难盘踞之地,不仅是因为这里的地形,更是因为这里的气候实在是难以生存,没有降雨,没有雨水补给,庄稼根本不会有收成,是故入了边地以来,一路望去皆是一片荒芜,没有人烟,看上去格外孤寂。
虽说这里是边地,到底还是需要好生照拂的,洛樾笙的手没有那么长,还伸不过来,更是不用谈是如何建设了。
若是不将边地四部安抚好,怕是洛樾笙统治起来也是无计可施,穷山恶水皆是出刁民的地方,洛樾笙如今最是该防范的,便是如何安抚这些百姓,做到让民心所向,这样国家才可以安定。
只是这到底是洛樾笙才该担心的事儿,并非是风九歌等人,是故他们也没有太过出头。
总归着,这还是洛樾笙的天下。
不过刚到边地,到底风沙极大,风九歌倒是一时难以适应,想来过往风书屿领命来了边地,顾北彦更是为了自己的感受而过来营救风书屿,虽说这后头的结果发展得不尽人意,可到底也是顾北彦的心意。
在这世上,最不见得她
受委屈的就是顾北彦了,是故无论有多难做到,顾北彦都会去做。
他们之前乔装入了郭郡,此番风九歌又得是乔装一番,在没有见到女子之前,她还是不能露面的。
让自己在边地扮演了这么久,也是风九歌让她活得战战兢兢,这算是她欠女子一条命罢了,更何况此番,洛七染一条命也是女子搭救回来的,这一来二往,却已经是两回了。
风九歌从不是什么拖欠忸怩之人,这救命之恩,自然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不会忘的。
兴许是许久没有见到过洛七染受伤脆弱的一面了,可风九歌转念又想了想,她好似还从未见过洛七染受伤的样子,他吃瘪的样子自个儿倒是时不时就能看到。
若说顾北彦同洛七染上辈子定然是冤家,可自古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并非是亲生兄弟,却比亲生兄弟都还要关系融洽,已然是万幸了,索性洛七染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儿来,是故风九歌此番对洛七染受伤,却是格外在意的。
京城医首因为李凉凉的缘故而没有到,洛樾笙却是拨了另一个御医前来,可是到底医术都不是高超的,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了。风九歌如今脑中第一想到的却是那人,可她也知道,此番那人就算是出现,也不过是带着目的而来。
若是可以,她不会再同那人见面,只要一想到君玦的死,风九歌就无法按捺自己的脾性。
君玦因何惨死,他们都心知肚明,正是因为知道,才不愿提起,免得触碰到了什么伤心之事。
而此番在边地,他们还未到了本营,半道上却是碰上了另一辆马车,挡住了他们的前路,在车头的临止却是单刀直入地问那人何意。
随后,风九歌听到了再张狂不过的声音。
这世上,还能有人能够如此张狂,如此高高在上,视天下万物于不顾的,除了陌楠,还有何人。
她知道陌楠是西域中人,可他到底蛰伏楚洛许久,早先害死了君玦,怎么,此番是觉得害死了一个西域皇子不够,还想要同她谈什么买卖交易么。
他以为,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就会平安无事地放他回去么。
君玦的死,到底是陌楠挑起的,他责无旁贷,必然要付出代价来。
而此番,风九歌却是不愿同陌楠过多周旋,不过他既然能够知道自己在边地,就势必是掌握了自己
的行踪的,他也是知道了罢,那本营帐中的女子,并非是她。
“皇女何必如此动怒,都是自己人不是么。”谁知道陌楠这害人的功夫是一等一地出挑,说话也这样没羞没耻。
自己人?
谁和他是自己人,他还以为,自己是先前的风九歌么,先前是她太过心慈手软,以为陌楠帮忙自己恢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