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没有被他放在心上,风九歌比谁都清楚。
为了除去夏桉年,顾北彦选择和夏桉年同归于尽,两人一起跌入悬崖,遍寻无果。
顾北彦失踪了几日,风九歌就昏睡了几日,只是女子眼角的泪痕却始终未曾干涸过,枕着的软枕湿濡一片。
“阿彦——”女子红唇轻轻喃出一个名字。
守在塌边的人闻声,俯身去仔细听,却被女子一把抓住领口,昏睡多日的风九歌终于睁开了眼。
眼底由满怀期待到失望盈满,连那唯一的光芒也顷刻湮灭。
不是他,不是他。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风书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悦耳。
风九歌怔住,慢慢地松开了紧抓风书屿衣领的手。
原来她抓住的,至始至终都只是梦,是幻影罢了。
时隔这么多日,依旧没有顾北彦的消息,谁都知道,可能顾北彦就不会回来了。可如此伤人的消息,却没人敢告诉风九歌。
顾北彦死了,对风九歌来说如同天崩地坼,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受不了一点打击的。
风九歌慢慢合上眼,双睫被泪水沾湿。
“我去请大夫再给你看看,你先莫要动。”
入夜,风九
歌坐在门槛上,只穿着一袭薄衣,她就这么坐在冷风口,不管,不顾。
顾北彦去哪儿了,他们把她的顾北彦带哪儿去了。
直到肩上披上一件披肩,瞬间将她收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风九歌欣喜万分地抬眸望去,却又在对视那一秒,所有的欢喜都被打碎。
“大夫不是说过,依你现在的身体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你若出事,顾北彦能够安心吗?你的夫君能放心吗!”
风九歌醒来之后,一直都是万念俱灰的神情。她伤情至此,风书屿终于看不下去了。
这是风书屿第一次用这么重的口气和她说话……
风九歌有些晃神,她想起顾北彦以前也这么恨铁不成钢地说过她,不过他更多的是心疼,是疼她不会照顾好自己,虽然责骂她,可语气里都是爱意。
“我想要等他回来。”风九歌忍住泪水,眼底尽是倔强与不屈。
顾北彦还活着的,他还活着,只是还没回来找自己而已。
事到如今风书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都过去了半月,他们派的人几乎将整座山翻遍,若是有消息,一早就会有人来回禀了,何至于等到现在还是杳无音信。
他们不说,是怕
风九歌禁受不住。可到底,风九歌还是开始痴想了。
风书屿同她并肩坐下,如同儿时那般,将风九歌的脑袋靠到自己的肩上,长臂揽在风九歌瘦弱的肩头,“阿九,你要活下去,他也一定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这不是风书屿的猜想,而是必然。
没有人比顾北彦还在意风九歌,就算是他死,风九歌也要继续活着。
只有风九歌活着,才能继续延续顾北彦的希望。
活着。
多么动听的话啊。
风九歌的长睫抖了抖,泪水抑制不住地滚落,模糊了视线。
她也想活着,可是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顾北彦不在了,他不会再陪着自己,不会再对她说好听话,不会再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人了……
她一个人活着,多没意思啊。
“他说过,不会抛下我的。”风九歌喃喃张口。
顾北彦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到才行。
不然,她会恨顾北彦一辈子的!
听着风九歌说起她和顾北彦的过往,一幕幕地像是皮影戏掠过,风书屿心底也并不好受。
他何尝不希望风九歌能和顾北彦这么好下去,可事与愿违,顾北彦为了风九歌,
甘愿和夏桉年同归于尽,这可能是最糟糕的结局,可也是顾北彦做出的最直接的选择。
他宁愿自己死,也要风九歌活着。
“九九,过来。”
“九九,本王这辈子只会要你一个。”
“九九,你的眼中、心底,只能有我一人。”
“九九……”
近在耳畔的呢喃,全是出自顾北彦之口。泪水模糊了整张脸,风九歌再也控制不住,缓缓偏过头……
风书屿低头,风九歌身下一片鲜红,像极了盛放在忘川的曼陀罗花,红得几乎灼烈他的眼。
“阿九!”
春去秋来,沧海桑田,来回变幻。花萼新初风满楼,城中人尔尔。
楚洛皇自登基后勤于政务,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民心安定。
众人皆得偿所愿,唯有……
晓寒冬月,城中扬起大雪,洋洋洒洒,恰如一片幻境,入眼皆是洁白。
一间屋舍内,青衣女子正伏在案上写信,表情淡然,她依然有着姣好的面容,红唇轻抿。
[见信安好,勿念。府内各事交与管家即可,下月归去。]
她刚写到一半,提笔添墨时,门外一声稚嫩之声传入。
女子抬眸,正好见窗外积雪压弯了梅枝。
“娘亲,
快出来堆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