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吃饭的,男人居多,也有女人,也都是上了年纪的妇人,说话粗鲁无礼,脏话浑话张口就来,男人也是荤话一堆,嘲讽嗤笑响满了整个大堂。
沈青雨一个女人,她带来两个下人也是面皮薄的丫鬟,三个人被一群男人和女人说得无言以对,面红耳赤。
“柳夫人新婚燕尔,肯定需要男人的滋养吧,要是柳大人满足不了你,我可以代劳啊!”一个男人大声嚷嚷道。
满堂哄笑。
甚至还有人附和:“我也可以。”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说道。
“你这么大年纪,行不行哦?柳夫人年轻,需求肯定大,你满足不了她的,要我说,就我来,我年轻,哈哈哈。”
男人喝了酒,脑子就装满了浆糊。
有一个人开口说荤话,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满大堂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沈青雨面红耳赤,“谁说的,站出来,站出来。”
“柳夫人,别急,你男人要是不行的话,地下街有卖虎狼之药的,柳大人不好意思去买,你去买嘛,下到他的吃食里,吃下去一定能满足你的。”
那个声音隐在人群之中,刚好大到整个大堂的人都能听到。
沈青雨还想跟人掰扯,两个丫鬟连忙扯着她要走。
“夫人,咱们走吧。这些人就是故意的,咱们走吧。”丫鬟拉着还想跟人对骂的沈青雨就走。
沈青雨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群人耍了。
她气得抬头看看二楼的方向,然后才跟着丫鬟出了梨花楼。
到了马车上,她还气得不行,“把何庆文喊过来,都怪他,都怪他。”
要不是何庆文假传消息,她也不会过来跟许婉宁叫板,她的本意是在许婉宁面前耀武扬威,谁曾想,阿珩哥哥在这里。
她竟然说了那样的话,惹得阿珩哥哥生气了。
生气了。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眼中布满了恐慌。
她们知道,何庆文母子两个,今天晚上怕是不好过了。
梨花楼二楼,听着扶柏说着楼下那些大老爷们对沈青雨的戏耍和刁难,叹了一口气。
“若只是来吃饭的客人,这群人若是敢刁难,我是一定会将人给轰出去的,以后梨花楼都不准这人进来,吃饭也不行。”
“知道。”来送餐的小二哥连忙回应,“东家,菜已经上齐了。您请用膳。”
许婉宁看向裴珩和安哥儿。
父子两个又下了一盘棋,他还给安哥儿指出了对方的弊端和长处,安哥儿用心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许婉宁也没吵他们,等到他们说好了,这才说道:“来吃饭吧。”
一家三口坐在桌边,桌子上摆放着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酸菜鱼片,小炒牛肉,一盘时蔬,再加上肉片汤,每人还有一盅冰镇了的绿豆汤,喝下去,解渴又解腻。
饭菜虽然不丰盛,却每个人的喜好都兼顾到了,三人吃吃饭,说说话,裴珩说起金麟卫办过的案子遇到过的趣事和怪事,听得安哥儿和许婉宁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儿凝神屏息。
一餐饭毕,喝了冰镇的绿豆汤,解渴又解腻,三人又坐了一会儿,许婉宁抽空看了看账簿,外头天色已经不早了,三人回离园。
他们并没有坐马车,而是手拉着手,走路回家。
京都繁华,又不是深夜,街上的行人和摊贩依然有不少,三人走走看看。
安哥儿一肚子的问题,一时问问这个,一时问问那个,肚子里像是有十万个为什么。
一个两个,许婉宁觉得还好,可眼见着他的问题越来越多,许婉宁听都听烦了。
可裴珩面色不变,依然温柔地给他讲解,超级的有耐心,不仅回答问题,还把来龙去脉都说得一清二楚,把许婉宁都给震惊了。
“你可真有耐心,他问那么多问题,你还真得每个问题都回答。”
裴珩笑着表扬自己:“那是,我很有耐心的。”
话音刚落,扶柏走过来说:“主子,金麟卫发现了一个卫家亲卫,他偷偷返回了京都,要把自己家人接走,现在怎么办?”
裴珩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这么点小事你就不能自己处理?”
扶柏连忙说:“属下这就将人控制住。”
“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有一个会回来,就有两个三个,来多少抓多少。”裴珩就给了一句话。
扶柏连忙吩咐下边的人。
裴珩转头,像是会变脸似的,又温柔地回答安哥儿的问题。
“老百姓都想年年高,于是就叫它年糕。芝麻开花节节高,做好年糕年年高。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打年糕,做法其实也挺简单,米粉蒸熟之后,放进石臼里,年轻力壮的男人就用杵臼一人一下,捶打,经过几百次的捶打,米粉被捶打得越来越有劲道,就成了软糯的年糕了。过程其实不繁琐,但是很费力。”
跟刚才那个没啥耐心回答扶柏问题的人判若两人。
许婉宁掩嘴笑。
裴珩仅有的那一点耐心,只对自己的妻儿才有。
其他人?
想都别想,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安哥儿将刚买的年糕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