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往省府的路上。
陈沂南肠子几乎快要悔青了。
他们坐车从机场出来,已经近乎快要五分钟的车程,而停在路边的坦克、装甲车似乎没有止境,也看不见个首尾。
他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张小六。
张小六扭头看向陈沂南。
两人虽说年龄有些差距,此时的脸色却是出奇的一致,都很难看。
陈沂南皱着眉头,咬牙小声说道:“想个办法啊。”
张小六:……
他摇头苦笑,来的时候,陈大将军可不是这样的。
时至今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兴许是马近海有意把车开的比较慢,从机场到黑省省府路上用了将近20分钟。
汽车在省府门前停稳。
张小六和陈沂南一左一右的下车。
马近山、谢柯站在省府门口迎接。
他走上前和陈沂南握手。
陈沂南恭敬地向马近山敬礼。
马近山“呵呵”一笑,“陈将军,咱就别搞那么多虚头巴脑的礼数了。”
“应天防务部已经把我们清除应天队伍了。”
“照咱东北的老家话,俺们这些人,是叫赵主任给逐出家门了。”
“没了编制,我们就是匪。”
“没了军衔,兄弟情义还在,陈将军,请吧。”
…
马近山伸手示意,请陈沂南先走。
陈沂南面皮通红。
他走在前头,背后直冒凉风。
省府院内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步兵。
清一色的冲锋枪握在手中,肩膀上还背着步枪,比他带来的军法处的那些人,有气势多了。
进到一楼正厅。
谢柯给张小六、陈沂南冲茶。
马近山坐在陈沂南两人的对面,“少帅,陈将军旅途辛苦,你们稍作休息,我去给你们叫叶兄弟来。”
他站起身,非常自如的走向电话机,“你们来的真巧啊,我弟妹刚刚生完孩子,母子平安。”
马近山一边说一边拨动号码盘。
谢柯冲好茶端到陈沂南、张小六面前。
两人站起来接住盖碗,异口同声道:“谢谢。”
陈沂南坐下后打量着马近山的军官服。
他肩章和臂章全部摘除了。
和应天有关系的一切勋章,领章,全都拿掉了。
于他而言,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他用三百人想把马近山兄弟三人“请”去老虎桥监狱,有些异想天开了。
马近山打完电话,回到两人对面,“老弟一听说你们二位来了,特意向我弟妹请的假,他马上到。”
额……
陈沂南一脸苦涩,其实,不来也可以。
大约过了三分钟。
一辆军车停在省府门前,接着就听见院外传来一声摔门的声音。
声音很大。
大到陈沂南和张小六胆颤。
叶安然走进院里,院内站岗的士兵立正敬礼。
他径直走进一楼会客厅。
不等踏进一楼会客厅的门槛,陈沂南和张小六倏地站起来,并转向门口面朝进门的叶安然。
目光相对。
陈沂南、张小六向叶安然敬礼。
叶安然嘴角一掀,笑着朝两人回了一个极其不标准的军礼。
他走到两人中间,胳膊搭在他们肩膀上,“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陈沂南尴尬地笑了笑。
不敢说。
也不能说。
张小六手耷拉着,“听说弟妹生娃了,什么时候办满月酒啊?”
叶安然笑着请他们坐下。
“嘶~要不我说还得是我六哥。”
“我正愁着没钱办满月酒,你六哥就来了。”
“你侄儿的满月酒,你随个礼呗?”
…
张小六放松了不少,他指着叶安然,“你小子,酒席钱我包了,成不?”
“成。”叶安然坐下。
他目光移到陈沂南身上,“陈处长,我印象中您好像是第一次来鹤城吧?”
陈沂南尴尬地笑了笑。
“叶长官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和夫人结婚的时候,我陪同主任来过一次了。”
“哦。”叶安然微微颔首,“一回生,二回熟。”
“是,是是。”
…
陈沂南没有张小六那么松弛。
他双手握成拳头放在大腿上,坐姿堪称标准。
身为军法处处长,特种军事法庭的庭长,陈沂南觉得这是人生中第二次,被人把尊严、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第一次是因为江海枪毙马匪将领。
…
叶安然也不想和他们兜圈子。
他先是看了看张小六,后是目光聚焦在陈沂南脸上,“两位来鹤城,不单纯是来给你们侄儿送礼的吧?”
张小六:……
陈沂南:……
“哈哈。”叶安然笑笑,“应天防务部的告全军书我们看了。”
“主任的文笔不错。”
“撤销我们哥仨所有的职务,军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