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就说漏嘴了,那毒是她亲手配的,但她不想露出马脚,话锋一转:“是在京城偶遇的一位神医给配的,这毒无药可解,一喝下去,就再没回头路了。”
那毒药,她带着满腔怒火调配的,哪会留什么生机。
叶纭姿把脸上的冷漠收得干干净净,不让任何人察觉。
“这就奇了……叶姨娘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姜氏自言自语。
一旁的赵嬷嬷心里有数了,插话说:“叶姨娘恐怕是急了,急于在林府站稳脚,这才出了这档子事。但她不知道,老爷早就有药在身……”
“对。”
叶纭姿抬头看了赵嬷嬷一眼,随即目光又回到姜氏身上,认真地说:“这件事千万别往外说,你们就当没听过。后面的事……我有我的打算!”
“我今天说这事,就是为了让娘安心。”叶纭姿重新坐下,紧握着姜氏的手,“娘,不管怎样,你背后还有我,还有整个姜家撑着……不久舅舅也要回京城了,娘可不能再钻牛角尖了。”
“什么?”姜氏愣住了,“你说舅舅?”
“嗯。”叶纭姿点头,“前几天舅舅回信说,过阵子要回京城来。”
一听这话,姜氏忽然泪光闪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往下掉,“哥哥……他要回来了吗?”
“哎呀,娘。”叶纭姿一惊,完全没料到姜氏的反应这么大。
姜氏擦去眼泪,浅笑道:“娘只是太高兴了,自从未嫁时与哥哥分别,就再没见过面,现在听说他要回来,心里头暖洋洋的。”这喜悦是发自肺腑的,平时她藏得很深,从不提叶府的事儿,但有时会摸着半块玉佩出神,那另外半块,想必是在别人的手里。
一琢磨,那丢失的玉佩碎片肯定就在姜洛安那里。
姜氏的兄长,正是远在开封的那位神秘人物。
叶纭姿眼神闪烁,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姜氏和赵嬷嬷守着秘密,绝口不提这事儿。只是每次见着叶纭姿,两人的眼神就会有微妙的变化,彼此一个眼神交汇,心照不宣。
下药的事,就这样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姜氏的身体一天天好转,或许是得知姜洛安要来京城的消息,她眉头舒展,风寒大有起色,已经能在院子里走动,恢复了往日的温婉动人。
姜氏本就生得极美,当年是京城中有名的佳人,十几年过去,岁月对她格外宽容,依然是那般端庄高贵,笑起来眉眼如画,风情万种。
“娘,快来坐坐!”叶纭姿拉着姜氏到院子里的秋千旁。这秋千让她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姜氏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了,还玩秋千?
“没事,坐嘛,又没外人看。我在后面轻轻推你……”叶纭姿硬是让姜氏坐上了秋千,轻笑着。
远处的丫鬟们捂着嘴,忍俊不禁。
紫金院以前总是沉闷得很,叶姨娘来了以后,这里更是危机四伏。夫人久病缠身,下人们个个愁眉苦脸。如今见夫人身体好转,母女俩如此融洽,她们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秋千摇晃起来,微风拂面。起初,姜氏还有些拘谨,脸蛋儿泛红,但随着秋千荡得越来越高,她感觉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感觉咋样?”叶纭姿在后面轻轻推着问。
姜氏点点头,笑了:“挺好的。”
微风吹过,夹杂着花香和草地的清新。叶纭姿把院子一角变成了花园,鲜花争艳,深处则藏着她的秘密——那些毒草,除了她没人敢涉足。荡到高处,满园春色尽收眼底。
姜氏感到心中的烦恼都被这春风一扫而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叶纭姿退到一边,即使不再推,姜氏也能自己悠然地荡着秋千。这时,她突然发现姜氏左手臂下,掌心靠后的位置,有一小块疤痕。
“娘,这是什么?什么时候受的伤?”叶纭姿关切地问。
姜氏停下了手中的活,卷起了袖子,露出的白嫩手臂上,一道深色的疤痕异常显眼,显然已伴随她多年。
“这是……”姜氏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随即摇摇头,“是小时候被一只小狼崽子给咬的。”
“小狼?”叶纭姿好奇地凑上前,疤痕虽淡,但仔细分辨还是能认出那是人的牙印。
叶纭姿抬头,只见姜氏轻轻按住那旧伤,眼里罕见地流露出几分温柔。
“那只小狼野性十足,我只是想帮它,结果反被它咬了一口。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至少应该不再像那时那样可怜了吧。”
“是嘛……”叶纭姿喃喃自语,对于过往的记忆,她总觉得模模糊糊,又因为与母亲并不十分亲近,所以也不太了解母亲的过去。
正说话间,赵嬷嬷急匆匆走来,压低声音说:“小筑院那边出状况了……”
“小筑院?叶姨娘能出什么大事?”叶纭姿嗤笑一声,如今叶崇德对叶姨娘百般呵护,好东西源源不断地往小筑院送,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这么个保护法,还能有什么乱子?
“听说叶姨娘最近失眠又厌食,人憔悴不少。”
赵嬷嬷一股脑儿把打听来的消息全说了,接着道:“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