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四处溜达时无意中遇到她的,见她神色紧张,喊着救人,就猜到她可能目睹了那场事故。”
“原来如此……”叶纭姿低声自语。
苏桓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实际上,他那天并不是随便逛逛,而是在厅廊附近徘徊多时,好奇这位能和容老将军扯上关系的三姨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原打算,如果三姨娘真有可用之处,便通过她和叶子如小姐叶子如搭上关系。
没想到,这两人竟心肠如此歹毒,满脑子都是争宠斗智的小算盘。
容老将军一生光明磊落,即便他与三姨娘有过瓜葛,一旦了解到她的阴险本性,也定不会伸出援手。
苏桓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此刻,望着叶纭姿因落水而显得憔悴的面容,他心中莫名地生出几分怜惜,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怀之情油然而生。他愣愣地望着叶纭姿。
叶纭姿回报以明媚的笑容,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原本病态苍白的肌肤显得如玉般温润,秀美的眉眼更添了几分动人。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你信任我……”苏桓低声自语,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嗯?”叶纭姿疑惑地看向他,眼中不含丝毫疑虑,清澈得像一面镜子。苏桓心头一紧,呼吸都变得艰难。
“没什么。”苏桓避开了她的目光,从这一刻起,他暗自发誓,无论别人如何猜疑她,他都将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这边,成为她的依靠。
不久,苏永禹和苏桓在苏氏的劝说下离开了,苏氏说她想独自静养。
明眼人都看得出,苏氏心事重重,眉宇间尽是愁绪。此时此刻,任何安慰都难以解开她心中的郁结。
……
“苏少爷真是个好人,多亏他找到了玉兰作证,否则小姐推三姨娘下水的事就坐实了!”玉漱在一旁感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叶纭姿轻轻一笑,梳理着自己的发丝,“是啊。”
第一次见到苏桓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信赖他。
但每当望进那双深邃的紫眸,她的心头就会猛然一震,一股寒意直窜脊梁,恐惧莫名而生。
苏桓,前世我们是否有过交集?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给我如此矛盾的感觉?
不过,得知这辈子他作为苏永禹的养子,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苏永禹眼光毒辣,绝不会让潜在的威胁靠近自己,所以苏桓自然是值得信赖的。
叶纭姿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吩咐道:“把后院的账本和印鉴都取来。”
“小姐,拿那些做什么?”玉漱不解,这些东西通常都是夫人掌管的。
虽然夫人身体欠佳,但后院的事务在她手里总是有条不紊。苏家经商起家,苏氏自小耳濡目染,精通账务,多年来为叶府后院操持,若非她,后院恐怕早就乱成一团糟了。
可惜,叶崇德对此全然不知,一味地冷落她。
“把这些烂摊子还给父亲吧。”
叶纭姿冷冷地说着,后院的账本早该交出去了,如今还在苏氏手里,无非是因为她是大夫人。
可眼下苏氏身心俱疲,再继续掌管这些,身体迟早要垮。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还是早日脱手为妙,况且叶崇德恐怕巴不得苏氏放手权利呢。
“小姐,这怎么行呢!”玉漱瞪大了眼睛,“这样一来,夫人的地位……”
紫金院本就备受冷遇,要是连管理后院的权力都没了,其他院子还不趁机压上来!
“不必多言,照我的话去做!”
叶纭姿态度坚决,心意已决。玉漱心中七上八下,出了房门先去找赵嬷嬷商量。赵嬷嬷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递上了库房的钥匙,“拿去吧,按小姐说的办。”
玉漱拿着钥匙,一脸的难以置信,犹犹豫豫。
赵嬷嬷眼神里满是岁月的痕迹,仿佛阅尽人间烟火,“早该放手后院的事了,夫人的身体可经不起这般操劳,需要好好休养……小姐心中自有主张,咱们就踏踏实实跟着小姐的心意走,她指哪儿,咱们就打哪儿。”
玉漱抿抿嘴,最终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赵嬷嬷在厅堂里伫立良久,脸上写满了不舍与无奈。
……
“小姐,所有账本都在这儿了。”玉漱捧着一摞厚重的账本走过来,叶纭姿随手翻了几页,那上面的账目清晰工整,令人赞叹。
“好,帮我穿戴整齐,我去找父亲谈谈。”
叶纭姿换上朴素的衣裳,素颜朝天,更显得脸色苍白,疲惫不堪。
……
书房内,叶崇德眉头紧锁,心绪愈发纷乱。
一场落水事件,竟引出这许多波折,好在三姨娘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大夫诊断说是劳累过度导致昏迷,修养几日即可。
眼下最棘手的是如何处理紫金院的后续事宜。
前些天他还严厉责罚了叶纭姿,苏氏代其在祠堂受罚,结果夜间受了风寒,至今卧床不起。
“唉。”叶崇德眉宇间尽是愁云。
“父亲大人。”
书房门轻轻被敲响,随着叶纭姿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