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听说这里来了个陌生人,担心皇上的安全,特来看看,万一此人不怀好意……”皇后瞥了一眼那虚弱的女子,越发感到不安。
那女子浑身一颤,急忙摇头否认:“民女绝无恶意,也不敢对皇上不利,请您明察!”
她的样子楚楚动人,皇帝立即安慰道:“快躺下休息吧,你的伤还没好呢。”
看到这一幕,皇后手里的拳头攥得更紧,指甲几乎刺入掌心,“皇上。”
“朕知道分寸,无需皇后提醒。”皇帝语气冰冷,眉头紧锁,显得十分不满。
皇后只觉一阵晕眩,仿佛心口被刀割一般。多年的夫妻情谊,在这一刻竟比不上一个陌生人的信任。
即便如此,她还是冷静地建议:“请皇上慎重考虑,查明这位小姐的真实身份,以安民心和众大臣之心。”
为了逼迫皇帝调查真相,她的话字字句句都压力。
如果真查出问题,不必她亲自动手,法律自会处置。
“你……”皇帝看向皇后,片刻后连说了三个“好”,随即吩咐,“去把苏焕叫来。”
不久,禁军统领苏焕出现在面前。
“苏焕,彻查容姑娘的身份背景。”
“遵命。”苏焕应声,并朝洛玉倾投去了审视的目光。
洛玉倾的眼眶湿润了,声音颤抖着说:“皇上,求求您放我回家吧,家中老母已八旬高龄,等着我回去煎药,若没有药物,恐怕撑不过几日了。”
“我们住在青山镇,相依为命。近日母亲咳血不断,家里贫困无法延医,所以我才冒险上山采药,没想到却被箭矢误伤。”洛玉倾说着,用手按住胸口,痛苦使她脸色更加惨白。
“皇上,恳请您大发慈悲,让我回家照顾母亲。”
说完,洛玉倾挣扎着跪倒在地,向着皇帝叩首乞求。
皇帝急忙扶起她,满是关切,“快起来,别伤了身子……苏焕,明天你送她回家。”
“多谢皇上。”洛玉倾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微微一笑。
油灯的暖黄光芒映在她的脸颊上,那一刻,她的容貌仿佛与昔日那位倾国倾城、温婉贤淑的容妃重合。
皇帝一时恍惚,凝视着她,即便明知不是同一人,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沉醉。
“容儿……”
皇后原本松了一口气,这陌生女子主动要求离开,对她而言再好不过。可当她听见皇帝那深情的呼唤时,心口猛然一紧。
次日清晨。
苏焕准备了一辆马车,护送洛玉倾返回青山镇。那里离狩猎场不远,半天时间便能抵达。
站在远处,皇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位明媚女子的身影,直到她上了马车,放下帘子。他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空虚和不适。
马车渐行渐远,帘幕落下的一刹那,洛玉倾天真无邪的表情收敛起来,眼眸变得深邃而冰冷。
她轻轻抚摸腹部,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我的孩子……”
马车载着她摇晃前行,穿过山间小路,终于进入了青山镇。
村民们好奇地围了过来,在这个偏僻之地,他们很少见到士兵,现在看到一群全副武装的人进入村庄,大家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哇……”一个小孩被吓哭了,母亲赶紧将他搂入怀中,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乖,别哭,别哭啊!”
“怎么了?咱们这儿怎么会来这么多陌生人?”
“他们好像往老太婆家去了!”
马车缓缓停在一栋破旧的茅草屋前。
洛玉倾戴着面纱,迅速下了车,跑进了屋内。
“娘,我回来了。”
同时,苏焕翻身下马,开始调查洛玉倾的身份背景。
根据皇上的指示,他必须查明真相。
他向村里的长者询问情况,老人颤抖着回答:“你说的是住在那儿的老太婆和她女儿吧!”
“您知道她女儿叫什么名字吗?”
“不清楚啊!”老人摇头,“那姑娘是老太太捡来的,一直当作亲生女儿抚养长大。”
另一位村民补充道:“她总是遮着脸,据说是因为脸上有缺陷才被人遗弃。”
经过一番走访,苏焕发现村里大家对这对母女了解甚少,只知道她们生活贫苦,彼此相依为命,而洛玉倾性格孤僻,几乎不与外界交流。
完成初步调查后,苏焕回到了茅草屋旁。
在寂静的屋内,一声声悲痛的哭泣划破了宁静。
“娘,您怎么舍得离开我……”洛玉倾的声音嘶哑而绝望,“都怪我不孝,没能及时回来。要是我能早些找到草药,也许您就不会走了。”
苏焕听见这令人心碎的声音,皱着眉头走进房间。
只见洛玉倾跪在地上,紧握着已故母亲的手,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老妇人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睡了一般。
“都是我的错……”洛玉倾哽咽着说,轻柔地抚摸着母亲的脸庞,“没有了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猛地向旁边的柱子撞去。
苏焕大惊失色,急忙冲上前将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