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母亲所述,她曾在凉亭守候一夜未见其踪影,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但在前往的路上遭遇了意外。”季信苦无奈补充道。
“那晚,我被一群训练有素的刺客包围。尽管我拼尽全力想要尽快解决战斗去见清和,但终究是寡不敌众,最终,我的双腿失去了知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手缓缓地移到大腿上,用力地捏着,但无论多么使劲,这双腿已不再能感受到疼痛。
叶纭姿震惊得倒吸一口气,她从未想过季侯爷会遭遇如此不幸,而且就在与母亲约定见面的那个晚上,他就成了残废。
苏氏也被这个消息震住了,脸色变得苍白,手在微微颤抖。
“半个月后,我才从重伤中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你的母亲,却发现她已经去了京城。
等我赶到时,一切都太迟了,她已经嫁给了叶府的大少爷。原来,苏家和叶府早就有了婚约。”
季信一脸的悲伤、痛苦和遗憾,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最痛心疾首的就是那天夜里,没能及时见到苏清和。他苦笑着说道:“清和一定很恨我,她满怀期待地等待了一整夜,但我却没有出现,她肯定对我失望透顶。”
“自那以后,我一直打听她的消息。听说她在叶府生活得很幸福,还生了一个女儿。我能给的一切,叶崇德都给了她。
如果她能够一直幸福下去就好了,可是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竟然把她折磨成那样。”
季信紧握双拳,愤怒溢于言表,恨不得将叶崇德碎尸万段。
当他看到从前那么光彩照人的女子,现在却虚弱不堪,脸上毫无血色,甚至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从叶府后门走出时,心中的怒火几乎无法抑制。
后来才知道,在叶府的日子对她来说并不快乐,她总是郁郁寡欢。
叶崇德宠爱小妾和庶女,对她冷落至极。
更可恶的是,他还暗中下毒,使她无法再生育,只为了阻止她生出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儿子。
世上竟有这般禽兽不如的人!
“要是我当时出现了,或者早一点察觉并带她离开叶府,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全都是我的错。”
季信既恨叶崇德,也恨自己当初的胆怯。
正是因为他不敢面对清和,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叶纭姿看着懊悔不已的季侯爷,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轻叹一声。
此时此刻,屏风后的母亲想必也听到了一切。
至于是否原谅,未来如何,只能由母亲决定。
这些年来,季信一直把这些事情深藏心底,不曾向任何人提及,生怕影响到苏氏。
如今终于说出,心中的一块巨石仿佛落了下来。
对清和的女儿讲出这段往事,让他感到有些尴尬,于是避开了她的目光。
而叶纭姿则显得平静,内心深处甚至有一丝惋惜。
如果母亲当年能和季侯爷在一起,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悲痛的故事了。
叶纭姿心中一动,觉得现在似乎是个好时机。
她想,既然母亲已经离异,而季侯爷又一直未娶,这难道不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吗?
于是,她抬眼问道:“那季侯爷为何至今未再娶呢?”
季信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他心里只有那位温柔明媚的女子,即便多年过去,她的影子依旧挥之不去。
再加上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实在不忍心再去连累其他女子。
他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地解释着。
叶纭姿对他的好感因此更甚了几分。
“这事就别告诉你娘了,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季信说道。
“为什么呢?难道侯爷不想澄清误会?”叶纭姿追问。
“如今再说又有何用。”季信微笑着摇了摇头,“即使误会解开了,也无法改变什么。我只希望你娘能够过得安稳幸福。”
屏风后的苏氏听罢,手微微颤抖,心情从最初的震惊逐渐平复下来,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手帕。
“母亲会明白侯爷心意的。”叶纭姿轻笑道。
季信苦笑,“无所谓了。将来若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侯府帮忙,这是我欠清和的。”
叶纭姿诚恳地道谢,并为他斟了一杯茶。“多谢侯爷今日拨冗解惑,敬您一杯。”
季信接过茶杯,点头致意后一饮而尽。
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叶纭姿一眼,感叹道:“你跟你娘年轻时真像。”
透过眼前的少女,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叶纭姿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接话。随着护卫推着轮椅离开,藏身于屏风后的苏氏才缓缓走出。
“娘,辛苦了。”叶纭姿扶着母亲坐下,知道母亲刚恢复不久,站这么久肯定很累了。
苏氏本想严厉责备女儿一番,但看到女儿那满是笑意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叶纭姿调皮地说:“娘,您都听见了吧?”
苏氏一时语塞,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你这孩子,竟然请侯爷来说这些无稽之谈!”
“这哪是胡言乱语,分明是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