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点,你偷偷带我出去一趟,听说何寄秋出事了,我想去看看。”
云嫣然可不敢。
这要被父母知道,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爷爷,这个忙,我实在是帮不了……”
云景宏看她为难,面露悲伤。
“嫣然,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比你哥哥强多了,若我能有一天重回云氏,我一定提拔你到身边来重用,只可惜,你爸妈总是阻挠,非说你一个女孩子没什么出息,早点嫁掉就好,根本不听我的。”
这话,让云嫣然难受不已。
她一直不甘心屈居人下,被蠢钝如猪的哥哥压制。
家里,公司里,所有人都把她当个没用的小透明。
没想到,爷爷居然注意到了。
云景宏继续装可怜。
“你看,我都病成这样了,可能也没几天好活,现在,我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事儿,就是这些年没好好对何寄秋母女了,听说她受伤严重,怕是扛不过去了,我怎么也得去看一眼,不然以后我死了,可怎么面对涛涛啊?”
云嫣然心软了。
爷爷才是她的知己。
现在爷爷落得这个境地,她也是不忍心的。
她低声说:“爷爷,等下我妈睡了,我就开车带你去一下医院,不过,天亮前,你一定要回来。”
“行,我不为难你,天亮前我肯定回来。”
云景宏拍拍云嫣然的手。
他满脸欣慰。
精明的双眸,却转得活络。
……
凌晨两点。
云嫣然开车,将云景宏送到了海城第一医院。
她不知道爷爷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何寄秋在这里住院。
她只一心想着要怎么安排时间,谨防明早被父母发现这件事。
爷孙俩找去了何寄秋那儿。
此时,照顾何寄秋的人已经换了。
云浅浅回云顶四季休息了,云深深在。
何寄秋昏迷着。
她仰面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动静。
云深深靠坐在一旁,一边守着母亲,一边用笔记本电脑处理白天没时间处理的工作。
她每天有太多的工作了。
可她放不下母亲,非得亲力亲为。
所以,她只能这么熬着。
云嫣然搀扶着云景宏,敲开了病房门。
这大半夜的居然有人来,云深深吓了一跳。
见是爷爷和堂姐,她第一反应是奇怪。
这件事她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他们怎么知道了?
而且,还精准的找到了这里?
她盖好笔记本。
“你们怎么来了?”
目光轻扫了一下爷孙俩后,她的目光定定的停在了云景宏身上。
大家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几个月不见,云景宏老了很多,还瘦得脱相了。
唯有他那双属于生意人的眸子还亮得很,透着精明的光,仍然散发着生机。
云景宏让云嫣然出去。
“嫣然,你先去外面等着吧,我想跟深深说会儿话。”
云嫣然当然不肯。
她警惕地看着云深深。
就怕云景宏是要跟云深深密谋什么,比如让云深深姐妹分家产什么的。
她说:“爷爷,你身体不好,我就守在你身边吧。”
“唉,我想就当年的事情跟深深道歉,还有,当年也怪我不好,一直不同意寄秋进我们云家的门,搞得后来他们家破人亡……现在寄秋都这样了,我想诚挚的给她道个歉,不管她听不听得到,我都得这么做……”
云景宏老泪纵横。
看起来,他的确是想在生命结束前,为自己这辈子犯过的错忏悔。
这种时候,他当然不想多个人看。
傲了一辈子绝不轻易低头的人,真的会很难说出口。
云嫣然想了想,也能理解。
她同意了。
点点头,她说:“那我到外面去等,你说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嗯,好。”
云嫣然推门出去了。
她站在门外。
嫌无聊,拿出了手机刷短视频。
病房内,云深深看着云景宏。
“爷爷,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我知道,你来不是为了道歉。”
云深深早就看穿云景宏了。
她这个爷爷,可不是什么感性的人,大半夜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说些没用的废话。
云景宏来,是来找她有事的。
而且,是大事。
不得不向她求助的大事。
“云家四个孙辈,就属你最聪明。”云景宏感叹。
“不用恭维我,说正事就好。”
云景宏也不废话了。
他拉开大衣的拉链,从里面的夹层口袋里,掏出了叠好的几张纸出来,一并交给云深深。
“这是我新写的遗嘱,几份一样,全都已经按好手印,上面还写了律师的联系电话,你去找他,让他保留一份,其他的几份你收好。”
“就这件事?”
“还有,我要你来接管云氏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