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花园里的梅花开了大半,红红白白地交错在一起,在灯笼的照耀下,越加的娇媚。
苏禾偎在慈恩院的门口,看了一眼院子门外的梅树,转身回到院子里。小白狼正追着兔子咬,轻轻咬一口再把兔子抛开,苏禾一掌揪住白狼的耳朵,教训道:“又欺负兔子,不准咬。再咬就把你炖了。”
“姑娘不去园子里走走?公主殿下今日可是当众叫你一起呢,这是认下姑娘了。”秋韵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
“不去。”苏禾坐到树下,埋头捣药:“孙小姐已经丢了面子,我若也去了,她坐在那里只会更难堪。”
“姑娘真是心善。”秋韵叹息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苏禾脆声道:“我不欺负可怜人。”
“你捣药干什么?”裴琰进来了,手里握着那本册子,往苏禾头顶上轻敲了两下。
“给你治腿用!”苏禾指着院墙边绿油油的一片草药地,信心满满地说道:“你放心,我这回的药一定管用。”
“行,我就等着用用看。”裴琰在苏禾身边坐了下来。
她一双小手上全是墨绿的药汁,小药杵握在手中,用力地捣个不停。
苏禾睥了一眼他手里握的册子,嫌弃地说道:“你还拿着它干什么?”
裴琰把册子放到一边,沉声道:“有用处。”
苏禾转过小脸看他,挺想问问,以后如何与孙嫦佳相处。那毕竟是个可怜的姑娘,若是退婚回了孙府,有那样一个畜生哥哥,只怕她日子难熬。可让她留在这里守活寡,苏禾也觉得残忍。
话到唇边滚了无数回,又咽了回去。
真难啊!做好人真难!
她有时候真想做个毒妇!
毒妇只顾自己快活就行了,管别人死活呢。
可苏禾偏偏做不了毒妇,她从小吃了太多苦了,见着同样受苦的女子,总是忍不住想去帮帮别人。
天下女子若都能互相帮助,那便会少了好多受冤蒙难的姑娘。
她们再强大一点,都多学点本事,那便不用嫁人,也能好好过日子。
“想什么呢?”白皙的指尖捏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捻了捻。
“想去荷园。”苏禾埋着小脑袋,嗡声嗡气地说道。
“晚上带你去。”裴琰捏着她的小脸,让她转过脸来。
苏禾眼睛一亮:“当真?你不准反悔!”
“自然不反悔。”裴琰说道。
“那我赶紧给你把药捣好,让你健步如飞,脚下踩起风火轮!”苏禾陡然有了劲儿,双手握着药杵用力捣了起来。
裴琰看着她奋力的样子,心中一动,忍不住坐过来,双臂环过她小巧的身子,包住她的小手,握紧了药杵,带着她一起捣了起来。
苏禾看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突然就邪恶起来了。
她不是毒妇,可是裴琰总能把她变成色胚子……
她转过小脸看他,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大人要不要试试那册子里的事儿?”
“不想。”裴琰果断拒绝。
他翻看过了,这册子多是女子主动的姿势,等到了苏禾手里,她必会肆意发挥……
苏禾眸中水光粼粼,映着月色星辰,端是能吸走他的魂。
裴琰凝视她片刻,扣着她的小脑袋,让她看向药杵:“好好捣药。”
“你看我们两个像做什么。”苏禾又看着小药杵问道。
裴琰:……
他这小姑娘可算是养歪了,养成小色女了。
“苏禾,你正经点,”他好笑地说道。
苏禾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一手捂了脸,说道:“明明是大人教坏的。”
“那我再把你教好,捣药!”裴琰拉下她的手,低低地说道。
院中人悄然避开,只留二人在院中依偎在一起。
小半个时辰后,苏禾把药汁滤到小药瓶里,用棉布沾上一点,轻轻地涂在他的腿上。伤口长好了一点,但稍有不慎,依然会裂开。所以他的腿上一直绑着白布,束缚着腿伤。好在如今入了冬,不至于把腿捂出湿疹来。
绑着白布的一段小腿比别处皮肤更白一些,腿毛很顺地贴在腿上。苏禾没忍住,揪住一根拽了两下。
“大人,男人都是猴儿变的吧,为何有这么长的腿毛。”
裴琰从桌上拿起一块梅花糕,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秋韵和容玉容辞站在一边伺候着,看到二人的动作,都掩唇偷笑起来。
“姑娘就是活泼。”秋韵打来清水,给二人洗手。
“你才是猴儿。”裴琰抓着苏禾的小手浸进水盆里,用帕子给她仔细地擦洗。
秋韵站在一边,捧着玉容膏侯着。等洗了手,便能抹到手上,可让这手一直白嫩。
苏禾的手上有许多细小的疤痕,白白,浅浅的,在手心里交错。那是她小时候干活时受的伤,刘嬷嬷怕她手长粗糙了,就教了她好些保养手的法子。苏禾以往涂手涂脸的面脂,全是自制的。如今用的全是这上等货了,不过她感觉和自己以往用的东西差不太多。不过是瓶子好看些罢了。
“自己如何做?”容玉好奇地问道。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