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边的小院二楼。
两人倚在栏杆上，往下看去。
阳光照在水面，波光粼粼，一条鱼跃出水面，在空中打了一个挺，又落入水面，消失不见了。
河面上小船来往，有男女对唱，河边的柳树随风摇曳。
有小商贩挑着担子行走，时不时停下跟认识的人打个招呼，聊会天。
微风阵阵，驱散了热气。
“从这里看下去，景色是不错，你真会选地方。”
煎饼姑娘站在旁边，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知道吗，朝廷打败仗了。”
宁河这才恍然大悟：“你……其实是因为这件事，才心情不好的吧？”
“其实是因为逃婚。”煎饼姑娘转过头来，笑了一下。
“……”
“我叫沈婉清，家里当大官的，我爹让我嫁给一个武人，以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我不同意，就逃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若是联姻有用，我也就从了，可是我觉得这样没有用，所以我逃出来了。
武朝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繁荣，但其实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这个时候，朝廷中的那帮人还在想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还在想着敛财！前几天传回了前线的最新战报，武朝在和辽人的一场战争中，败了！”
“战败了？女真人已经崛起？”宁河有些心惊肉跳，问道。
“女真人？这次传回消息里，好像是有一条女真人起兵造反的事情，
不过他们的人很少，才几千，估计马上就会被平掉，不是很重要。”沈婉清回道 。
“坏了！历史乱了，天要塌了！”宁河低喃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
“我想起了一句诗：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听到这句诗的时候，煎饼姑娘脸色苍白了一瞬，然后又释然的笑了：
“虽说朝廷战败了，我心情不太好，但也不会有这么惨吧？”
“这还不算惨，我不是说现在，……”
“我知道了，你是谈起战争，有感而发，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嗯……，你这句诗不错。”沈婉清白嫩的小手把玩着发梢，在二楼的廊道内踱步。
宁河心想，这恐怕还是好的，继续问道：“武朝打了败仗，接下来会怎么做？
继续派兵，再打过一场，还是……”
“派人求和吧。”
“我就知道……”
“诶，这种事和我们这种小人物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是瞎感叹罢了。”沈婉清长叹了一口气。
“谁说的？若将来真有一天，天下倾覆，还需要靠无数个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来挽天倾。”
“挽天倾？会有那么一天吗？”沈婉清微微皱眉，看着宁河。
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说点别的吧，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故事，叫什么来着……对了， 白蛇传！你再跟我说说。”
“像你这样的文艺女青年不应该喜欢《红楼梦》吗，怎么喜欢听白蛇传这种鬼怪故事？”
“它不是爱情故事吗？红楼梦也是不错的，但我今天还是想听白蛇传。”
“好吧……”
安静的二楼廊道，两人躺在竹制的靠椅上，宁河讲故事的声音断断续续，就跟在聊着家常琐事。
沈婉清闭上眼睛静静倾听，宁河偶尔停下来，她就睁开眼睛，埋怨的轻轻拍打他一下。
太阳渐渐西斜，秦淮河的水面上突然泛起了一个小圆环，两个，十个，无数个……
下雨了，像是迎合着故事中的水漫金山寺。
“白素贞和小青召集水族，打上金山寺，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
下一刻就变得天昏地暗，紧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江上风浪大起。
水面蹭蹭蹭的往上涨，要漫过金山寺，把那不懂爱的和尚淹死。
可法海这和尚也不简单，他展开袈裟，向江里沉下半截，留半截在岸上，
任江水如何暴涨，始终淹不得金山寺半分……最后，白娘子还是败了，被镇压在了雷峰塔下。”
“说完了？”沈婉清坐了起来，眼中充满了对白素贞的担忧。
“没有完，但是故事的结局有很多个版本，我也不知道讲哪一个，讲到这里就算了吧。”宁河答道。
“不行！听故事不听结局，心里痒痒的，你都讲一下，我来选一个！”沈婉清抗议道。
“嗯，第一个版本就是白素贞被永镇雷峰塔……”
“不要不要！下一个！”沈婉清还没听完，一双手甩得跟拨浪鼓一样，甚至不愿意多听一秒这个结局。
“好吧，第二个版本就是许仙到雷峰塔下大哭，终于感动上天，哭倒了雷峰塔，两人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这个还行，但我觉得还不够好。”
“第三个版本，是小青回到深山，从此潜心修炼，待到法术大成，
带领上万水族，攻破金山寺，把白素贞救了出来，可这已经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