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两个穿着书生长袍的年轻人正在并肩而行。
其中一人似乎有些局促。
“狂生兄,我还要去寻我妻子,要快些走了,就此别过,失礼了。”
“哪里哪里,是我走得慢了,安民兄请自便。”
冷风如刀,以天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雪落豪门皆笑语,贫家寒夜独悲吟。
宁河欣赏着沿途的雪景,心中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这句诗。
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嫌弃自己太过多愁善感了,这时代就是这个样子,关自己什么事。
雪虽然冷。
但雪景还是美的。
陆安民很快来到了苏府,寻妻子吴萍。
“娘子,我来了。”陆安民笑着走向吴萍。
吴萍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月兰妹子还在呢,你快坐下。”
“哦,失态了,那我也跟着娘子一样,叫你月兰妹子了。”陆安民行了一礼。
这时候,陆安民和之前在秦府简直是两个模样,轻松且自信。
苏月兰也笑着行礼:“月兰见过姐夫了。”
两人看他这副模样,急着来找吴萍报喜,就知道他的这次拜访,很成功。
若是很失败,碰壁了,他此时也不会来苏家找吴萍了。
应是回家喝一场闷酒,说不定还要掉些小珍珠。
“夫君,待会妹夫回来,你可要好好的考校一下他的学问,跟他传授一下你高中的经验,
他学问不差的,就是最近心思有些歪了,竟跑去习武了,若能及时回头,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入仕途。”吴萍苦口婆心道。
赘婿的‘赘’,就是多余的意思,身份地位不高。
生了孩子也不随自己姓。
不祭祖先,死后也没法归到本宗。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了赘婿,在儒家学子眼里,被视为一种不孝。
总而言之,赘婿违背了古代宗法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丢了祖宗的脸,必然为世人所不耻。
但却也没有明文法律规定赘婿不能参加科考,只是阻力大得多,相当于地狱模式开局。
这就是吴萍说的,还有机会的意思。
“那是自然,我定会用圣贤道理,好好的开导一下妹夫的,娘子放心。”陆安民笑道。
“对了,听说妹夫最近又写了两首诗词呢,正好,月兰妹子,你就拿出来给我们一起看看吧。”吴萍笑道。
“好啊,云儿,你去我房间里,把姑爷新作的两首诗词拿过的来。”苏月兰眯眼笑着。
“好的,小姐。”
不一会,云儿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出来,打开。
小心的从里面取出两张卷起来的宣纸:“表小姐,表姑爷,这就是我家姑爷新写的诗词了。”
夫妻俩都笑着接过,一人一张,慢慢打开。
看了片刻,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变成了震惊。
等细细的品味一番后,两人交换了纸张。
换过之后,两人眼中的震惊神色更甚。
这诗,这词,写得太好了!
原本苏月兰拿着宁河的那首《赤壁怀古》和《可怜今夕月》给吴萍看的时候。
吴萍以为是苏月兰花了重金买下的两首诗词,给宁河涨名气用的。
她不打算拆穿,姐妹好面子,她可不能当坏人。
没想到,又来了两首?
就算是月兰妹子有钱,但好的诗词可不是钱多就能买得到的。
难道真是妹夫亲自写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眼露复杂神色。
“这诗词,写得好啊!妹夫是在什么情况下写下的这两首诗词?月兰妹子能不能给我们说说?”陆安民说道。
“写的一般,随便写的啦。”苏月兰谦虚了一句。
然后就跟陆安民夫妻俩说了当日在百花楼发生的事情。
自然是苏行方跟她说得版本。
惊心动魄,荡气回肠,诗词压全场,教训众文人。
只是苏行方版本中他自己的戏份太多,苏月兰则把苏行方的戏份大多删除了。
两人听后,都是目瞪口呆,显然被苏月兰的故事镇住了。
“妹夫文才恐怕不在我之下啊,论豪气更有过之,乃真豪杰啊!若有机会,我定要与他结识一番才是。”陆安民感叹道。
苏月兰看着他们的表情,和陆安民的称赞,心里也是乐呵呵的。
“相公应该快回来了,等会就能见到他了。”
“曹操来咯。”门外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苏月兰听到这熟悉的玩笑声,就知道是宁河回来了,云儿连忙迎了上去,接过宁河手中的东西。
“是谁想见我啊?”宁河笑道。
苏月兰微笑,吴萍好奇,陆安民却有些神色复杂,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
若是过得久一些,或许还没这么熟悉,但就在刚刚,自己还听过这声音,想忘都忘不了。
宁河进门,四人对望,表情各异。
陆安民率先站起身,开口道:“狂生兄!怎么是你啊!”
“安民兄,你怎么在这里啊?”宁河也是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