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场景。
莫阿九静静望着那明黄色背影消失站在后厅前,心中暗暗想着。
上次宫宴,也是这般,他可以轻易将她抛下,选择那个柔婉秀美的佳人,这次,也是一样,更何况,那个佳人昏倒了呢。
不过,却也有所不同。
莫阿九垂首,望了一眼桌前,最起码,这一次,还有美味桂花糕与她相伴。
将容陌放在遥远另一侧的桂花糕拿在手中,她轻轻多拿了几块,本就受打击了,她总要抚慰一下受伤的心吧。
却在此刻……
“你还是这么调皮……”身前,男人突然轻声感叹。
“谁?谁在背后揭我的短?”莫阿九故作诧异,只佯装无事之样,抬头看去。
却一眼望进方存墨的双眸之中。
不是容陌那种时而危险邪魅,时而清冷禁欲的绝色,而是……而是……莫阿九努力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如何形容了。
如沐春风,没错,便是这般。
却见他对着莫阿九笑了笑,扭头望着座下大臣:“诸位同僚,今日之事还请各位海涵,有照顾不周之处,他日方某自当登门致歉。”
东家都已这般说,众臣岂有还待在此处之礼。
一场酒宴,最终在温青青昏倒之后,逐渐落入尾声。
人,很快已
然走尽,除却几个来来往往的下人,竟已不见方才之繁华。
“你不用去看望温姑娘?”莫阿九望了一眼后厅,她记得,这个男人和温青青关系很是亲密才对。
“我会去。”方存墨低头,依旧深深望着身前女子,“阿九,你可还记得我?”他轻声言语,上次宫宴匆匆而别,他甚至连这句话都不曾问出口。
“我知你是方存墨。”莫阿九点头。
“还有……”方存墨问的艰涩。
“我只知道这些。”莫阿九据实以告,她现在不想言语,她的心很闷,闷到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听闻莫阿九的话,方存墨瞳孔瞬间紧缩,他望着身前女子,他知,她说的是实话,可是……
“阿九,你是在开玩笑?”方存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这哪里是如沐春风,分明是寒冬腊月。
“我并未开玩笑……”莫阿九缩了缩身子,“你抓我太紧了,松开……”
“莫阿九!”方存墨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空落落的,她进宫之后便是这般,本以为有了青青便不会空了,可是没想到,还是空。
想要见到她的心思越发强烈,随便找了借口,去了宫宴,她却望了他,好容易再次相见……她对他,形同路人。
所有的一切突然变得
好笑起来,他所惦念的一切,竟然被这个女人轻而易举的遗忘了。
“……你无事吧,用不用将太医叫来?”莫阿九小心询问,继而将自己的手臂挣脱,这一次倒是格外顺利。
“……”方存墨始终未曾言语。
“我见你脸色不好,你要不要吃桂花糕?”莫阿九默默的往前伸手,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桂花糕递了过去,这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桂花糕可是他的最爱啊!
方存墨的目光,缓缓放在莫阿九手中的桂花糕上,良久,他唇角勉强微勾,最终失败,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刻进自己眼中。
“你不吃啊,那我吃了!”莫阿九自问自答,一脸满足的将桂花糕放在自己口中,美味啊!她心中惊叹。
方存墨却始终安静的站在那里,她明明没变,还是这般容易满足,可怎会……忘了一切?
“你作甚……还看着我啊?”莫阿九终于有了身为女人的自觉,老脸红了一瞬间,却很快恢复过来,“我脸上有东西?”
她好像习惯了这种自问自答,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什么都没有啊。
“啊,你的脸好光滑!”她惊叹,便要伸手上前抚摸。
方存墨的身体已然完全僵硬,只是心口处随
着女人的动作乱动几番。
但就在莫阿九将手伸出的一刹那,身后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莫阿九,你在做什么!”容陌的目光森冷,他走上前,竟伸手抚摸了一下莫阿九额前的碎发,轻柔的动作竟让莫阿九后背一冷。
她站在原地,长久未曾言语,不知是生气不愿说话,还是……惊讶不敢应答。
容陌眯了眯眼睛,眼底寒冰乍现,可抬眸后,眼睛里已然全是笑意:“青青已清醒,方爱卿过去吧!”他的声音明明温和,却竟给人一种冰冷如寒冬的感觉。
方存墨饱含深意的看了容陌一眼,而后目光缓缓看向一旁的莫阿九:“我叫方存墨,记住,方存墨!”
语毕,他转身飞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方的人流之中。
方存墨……
莫阿九喃喃叫着这个名字,方才,方存墨说那句话时,为何她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莫阿九,朕命令你忘掉刚刚那个名字!”身边,容陌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凝,他眼神深邃的看着莫阿九,“忘掉那个男人和你说的一切!”
他执拗的盯着这个女人,心中早已担心了一千次一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