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高衡是不打算这么早就动用骑兵的,但是没办法,形势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时候,如果不能把敌军从阵中赶出去,那么兴华军将会遭遇大麻烦。后防线已经被冲破,高衡肉眼可见,不少步兵被骑兵直接给撞飞了出去,倒地的士兵是什么结局,不用想也知道。
骑兵对于步兵的优势,不仅仅在于速度,而是在于强大的撞击力,高衡的这种步兵枪阵,对付安南边军的决死冲击根本没有太大的意义,一个营的士兵在第一轮冲击中就至少倒下了一半。
啾,一支响箭升上了天空,在树林里埋伏的阿木和一千骑兵早就已经按捺不住,此刻接到命令,阿木拔出马刀,大吼一声:“骑兵营,跟我冲!”
“杀贼!”一千精甲骑兵从树林里冲杀而出,声势极为骇人,在场的所有安南将领都是大惊失色,谁能想到树林里竟然还埋伏了这样一支精锐兵马。关键是高衡的骑兵都是按照一人双马来配置的,虽然阿木手下仅有一个骑兵营,但是却有两千匹战马,本来应该留下一千匹战马,因为战马一个是平日里骑乘,一个是战斗时冲锋用的。
如果冲锋,那么平日里骑乘的战马就可以留在林子里,但是战场上的局面阿木也看见了,如果不能力挽狂澜,步兵大阵就危险了。所以干脆,他将一千匹战马也带上,一方面可以壮大声势,另一方面也能用战马冲散敌军的阵型。
果然,骑兵营喊杀震天,韩进傻眼了,只见背后烟尘滚滚,似乎有不弱于他们的骑兵力量正在飞速接近,更要命的是黎维佑手下的数百骑兵也扑了过来,难道说敌军早有准备,就是在等自己的骑兵上钩?
韩进大急,立刻吼道:“后队迎敌!后队迎敌!挡住敌人的骑兵!”
落在最后的骑兵立刻调转马头,虽然来不及列阵,他们依然按照韩进的命令,朝着阿木的方向冲了过去,妄图挡住骑兵营。同时,象兵也跟了上来,大约一千多安南骑兵和上百象兵一起,涌向了阿木和黎维佑的骑兵队伍。
韩进这边正在下令,眼角余光却注意到敌方一员大将正挺起大枪朝自己这边冲杀了过来,对方武艺也很高强,转瞬间就挑翻了自己这边数名勇士。
“去死吧!”高衡夹紧黑雄马马腹,战马已经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拼命加速,本来黑雄马就非常矫健,个头也比一般的安南战马大不少,现在高速奔驰,更是直接撞开了数名骑兵的拦截。高衡眼睁睁看着自己起家的班底,朝夕相处的不少将士们战死,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悲痛和愤怒,敌军这员大将,今天必须让他把性命留下。
韩进也是打老了仗的边军大将,眼看自己的骑兵已经杀入了阵中,胜利就在眼前,当然不能被眼前这个敌将给破坏了,而且看他的打扮,级别肯定不低,虽然韩进没有见过高衡,但是他判断,眼前这人至少是对方的高级将领,若是能斩杀了他,可以摧毁兴华军的士气。
“受死!”韩进也大吼一声,拨马冲了过来。
就在后阵兵马陷入拼死搏杀的时候,两翼的兴华军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京军的人马毕竟人多势众,虽然正面损失惨重,但是两翼在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之后还是靠了上来,双方都陷入近战,兴华军的火铳兵也来不及装弹了,当震天雷全部扔完了之后,所有士兵义无反顾提起长枪就跟敌人拼杀在一起。
不断有士兵惨叫着倒下,前面的士兵战死了,身后的士兵立刻上前一步填补空缺,始终保持第一排枪兵两百人的完整性。
兴华军的战士们,长枪折断了就拿腰刀劈砍,腰刀卷刃了就用石头砸,用牙齿咬,总之跟敌人玩命搏杀,没有人后退一步。安南军也是以一口气强撑着,他们也看到了韩进的骑兵突入了大阵,只要再坚持一会,估计敌军就要崩溃了,这时候就是比拼双方的意志,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胜利。
正面的北河兵运气可就没这么好了,京军的火铳兵被四四式杀得人仰马翻之后,北河兵也贴了上来,他们不顾伤亡持续冲击,地上已经尸积如山,至少数千人的尸体密密麻麻叠在一起,战场上的鲜血已经淹没了士兵的脚脖子,但还是有人翻过尸山继续进攻。
四四式已经打得滚烫,王奇的喉咙也已经喊哑了,他自己也端起火铳在不断射击,跟他麾下的步兵旅战士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虽然京军的火铳手战斗力不行,但是毕竟人多势众,再怎么样也有弹丸能击中兴华军,期间还有不少北河兵的弓箭手靠上来拼命放箭。
他们的箭支对兴华军步兵的重甲倒是没什么威胁,可是不管怎么说铠甲也不可能密不透风,比如面门,或者关节的连接处总是有空隙的,在密集的箭雨下,还是有不少兴华军士兵惨叫着倒下,生死不知。
“啊!”一个兴华军士兵被一支羽箭不偏不倚射中了面门,他捂住眼睛,鲜血从指缝之间流下,这种痛苦是非常难忍受的,可是眼见身边的弟兄不断倒下。士兵大骂道:“我曰你姥姥!”他大叫一声,竟然直接拔出了箭支,箭头还带着一颗眼球,然后径直扔在了地上。
士兵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瞄准,再次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仰面打翻了一人。旁边的士兵见他如此英勇,也鼓起勇气奋力作战,火铳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