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摆摆手:“去吧去吧。”
好不容易将柳沐倾打发走,陈氏却仍觉气闷,她都想好了若柳沐倾向自己讨教账目之事,该如何应对,却没料到……
想到此处,她是真觉得有些头疼了。
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片刻,陈氏这才觉得好了些,只是正当她昏昏欲睡之时,外头却又响起了那个让她烦躁又厌恶的声音。
柳沐倾站在门外又开始了:“母亲,出大事了!又出大事了!”
陈氏被叫得一个激灵,心头砰砰乱跳,她气得咬了咬牙:“赵妈妈,打发她走。”
赵妈妈走到门口,虽心下不喜,但还是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少夫人,夫人刚睡下,少夫人若是有事的话,还请晚些时间再过来。”
柳沐倾寻思着,来都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便拔高了声音道:“赵妈妈,并非我有意搅扰母亲休息,只是事关重大,我一个晚辈岂敢擅作主张,只能前来向母亲讨教。”
赵妈妈可不会再上她的当:“方才少夫人也说事关重大,实则不过是下人闹闹矛盾,少夫人还是请回吧。”
柳沐倾拼命摇头:“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你快去通知母亲,这次可是闹出了命案了。”
赵妈妈一听,吓得浑身一颤,险些稳不住脚跟,都出了人命了,那还得了,此事还需快些告知夫人才好。
陈氏一听,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披上外衫坐了起来:“快叫她进来!”
柳沐倾快步走到陈氏面前,拿着帕子装模作样地压了压眼角:“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氏表面平心静气的,实则心里已是振奋起来,柳沐倾掌家第一日便闹出了人命,这若是传言出去,不仅这掌家权没了,她自个儿的名声也要彻底毁了。
“你且说说,到底出了什么命案?我这便去找侯爷商议。”
柳沐倾抚着胸口缓了一会:“母亲,这种事情还需惊动父亲吗?我当母亲可以独挑大梁,能处置妥当呢。”
陈氏满是指责地看着柳沐倾:“那可是一条人命,岂是我一个妇人能当家做主的?”
柳沐倾一脸茫然地看着陈氏:“母亲,儿媳何时说过闹出了人命?”
陈氏以为她是在狡辩,愈发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方才不是你亲口说府里闹出了人命吗?”
柳沐倾忙解释道:“母亲定是听错了,儿媳方才说的不是人命,是鸡,方才我去后厨询问,才得知那二人是因着其中一位多杀了一只鸡打起来的。
儿媳得了消息后,便火急火燎地赶来同母亲说明情况,还请母亲定夺,今日午膳,那多杀的一只鸡,能不能上桌?”
陈氏一听,只觉两眼一黑,直直仰倒在床上。
柳沐倾惊呼一声:“母亲你这是怎的了?莫不是被那鸡命给吓着了?”
陈氏气得紧攥着拳头,牙也咬得咯咯响,恨不能将柳沐倾撕碎丢去乱葬岗喂野狗!
柳沐倾面色愈发担忧,言语中也尽是对陈氏的担忧:“母亲,都怪儿媳,儿媳就不该将这么大的事告知母亲,否则也不会把母亲吓成这样了!母亲,您千万要振作,万不可因为一只鸡气坏了自个身子啊!”
陈氏一时间气都喘不匀了,柳沐倾一次次将松涛苑闹得鸡飞狗跳,为的却是这般乌七八糟的琐事,当真是可恶至极!
“母亲,可要叫府医来给您瞧瞧身子,您若是真被气出个好歹,儿媳可担不起这责任啊!”
柳沐倾小声呜咽着,可费了半天的劲,也没挤出一滴泪来,只能用帕子捂着脸。
“母亲,您说话啊,儿媳心中惶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陈氏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她猛地睁开双眼,一把将床榻旁的柳沐倾推开:“柳沐倾,侯爷将府上中馈交于你手,你便是这般操持府中之事的?
不过是多杀了一只鸡,你还要跑到松涛苑问我,我瞧着你就是见不得我闲在府里,故意给我找不痛快,故意跑来碍我的眼!”
陈氏这一推属实没什么力道,柳沐倾只得配合着故意退了两步,口中“哎呦”了一声,又故作惶恐地道:“母亲,是儿媳的错,都是儿媳的错,儿媳不该打搅母亲休养,母亲身子不爽利,当好生歇息。
只是,儿媳刚接手府上大小事务,许多事情不敢自作主张,生怕哪里做错了,惹母亲生气……”
陈氏又是长出了一口气:“以后这等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自己定夺,莫要再来烦我!”
柳沐倾像是得了什么密令一般,瞬间站直了身子,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母亲既不肯教我,那儿媳便只得自个儿慢慢摸索了,只是若儿媳哪里做错了,还望母亲莫怪。”
陈氏闭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自个儿随便折腾去!”
若是再叫她多瞧柳沐倾几眼,怕是真要被气得折寿了!
况且有朱妈妈几个盯着,柳沐倾纵然有再多的歪心思,也折腾不出半点水花来,这一点她放心得很!
柳沐倾粲然:“有母亲这句话,儿媳便放心了!既母亲身子不适,儿媳就不打搅您歇息了,儿媳告退。”
柳沐倾行了礼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松涛苑。
有了今方才那番话,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