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疾步到了钱福贵身边,蹲下说:“义父,听师傅说您受了腿伤,伤到哪儿了?要不要紧啊?”
钱福贵说:“只是扭到了,走不动路。”他吃
痛说:“只是暂时不能伺候主子了。”
“底下有的是人手,您就别担心了,大不了我来帮你伺候皇上。”李沐澜夸下海口:“皇上是明君,不会动不动就骂我的。”
“呵呵,你倒是机灵。”钱福贵说道:“我们就是伺候人的命,尤其是皇上,千万大意不得。不过,这里不是宫内,皇上也好说话,只要小心谨慎就行了。”
“那您好好歇歇,伺候皇上的事儿还是让我来吧。”李沐澜说:“别的不说,倒茶送水的活儿我还是能做好的。”
“都是这腿不争气,唉,明珠啊,义父谢谢你喽。”钱福贵说:“陈御医说了,至少要两天这腿才能下地,你就辛苦点吧。”
“都是伺候主子,伺候谁都一样。”李沐澜对他笑着:“放心吧,义父,您只管养好自己的腿伤。”
钱福贵点头,可心中还是不放心,就将伺候皇上的细节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生怕明珠忘记,又强调了一会儿,这才安心歇下。
龙腾博正在书房内批阅远道而来的奏折,见来的不是钱福贵,就问:“钱公公呢?怎么是你来了?”他似有所警觉。
李沐澜不卑不亢说:“回皇上的话,钱公公不慎滑倒伤了腿,这两天就由奴婢伺候您吧。钱公公说了,皇上要喝的茶水不宜过冷也不宜过热,奴婢这是精心准备的,请皇上试试。”
龙腾博接过,没喝就说:“这里头不会有毒吧?”
李沐澜倒是尴尬,说道:“回皇上的话,倘若这茶水有毒,奴婢第一个试喝。”
“呵呵。朕可没忘记你试喝毒汤时的情形,的确是有几分勇气的姑娘。”龙腾博喝下一口,说道:“嗯,不错,与钱福贵送的一般无二。”
李沐澜这才安心不少。
龙腾博
继续批阅奏折,好像没完没了似的。李沐澜站在一旁看着皇帝的一举一动,这才惊觉原来当皇帝不是那么轻松的。除了儿女情长,最重要的就是处理国家大事。别的不说,光是每天送来的奏折,都能将脸给埋了。
而这一做就是整个下午,直到天快黑的时候,龙腾博才停了手:“钱明珠,什么时辰了?”
“皇上,已经到酉时了。”李沐澜抖着双腿,因站得太久,以至于双腿有些不听使唤了。
龙腾博站了起来,在书房内走来走去,算是活动双腿。他变走边说:“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怕?”
“啊?”李沐澜抬头看着皇帝。
“人人都觉得朕是阎罗王,说一不二,能定人生死。”龙腾博说道:“听说你刚入宫不久,朕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李沐澜发懵,这是什么情况?义父没教过该如何说啊。她为难了,可皇帝的话又不能不听。迟疑了一阵子,她这才开口:“回皇上的话,奴婢以为凡是帝王者,总有过人的本事。可是,再有本事的帝王也都有儿女情怀,这既是俗事,也是不俗。”
“哦?何以见得。”龙腾博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宫女口中听到如此言论,就觉得新鲜,不由多问了一句。
李沐澜脱口而出:“很简单啊,皇帝也是人嘛!”
龙腾博反复斟酌、咀嚼再三之后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嗯,的确有意思。朕也是人嘛,果然不俗。”
李沐澜觉得不解,大着胆问:“皇上,奴婢说的是心里话,难道就没有别人这么告诉您吗?”
“不是没人是不敢。”龙腾博说。
“为什么呀?难道仅仅是因为您是皇帝吗?”李沐澜忽然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就说:“皇上恕罪,奴婢太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