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吟颔首,“正是!”
德安长公主眼眸森然,似乎还藏着股压抑的怒火,猛地捶了下桌面,恨声道:“看来这人还真是贼心不死,趁着淮之身体不适,竟接二连三的下狠手。”
“好!”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德安长公主转头对身边的两位嬷嬷说道:“派出所有人去查,不止是薛姨娘,凡是接触过翠莲的人,哪怕是老二院子里,也一并给本宫彻查到底!”
两位嬷嬷立刻领命,“是,殿下!”
从流茵阁被沈思语拖出来后,薛姨娘几乎是被她拽着走的。
她的胳膊,即使被沈思语修剪精致的指甲嵌进去,弄得生疼,也不敢吭一声,更不敢转头去看她晦沉如海的面容。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这个女儿不但长大了,而且还变得极为锋芒内敛,心机深沉,让她这个亲生母亲都有些胆颤。
季嬷嬷努力跟上两人的脚步,看着薛姨娘布满薄汗的脸庞,满脸担忧。
“四小姐……”
沈思语转过头来,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吓得季嬷嬷未说完的话也不敢再说。
直到回到芙蕖院,沈思语将薛元娘狠狠甩在床榻上,厉声质问道:“姨娘,你在做什么?”
薛元娘慢慢爬起身来,揉了揉自己被拽疼的胳膊,眼神躲闪道:“语儿,姨娘没做什么啊!”
“大房院子里死了个丫鬟,姨娘去看看而已。”
沈思语怒目圆睁,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不满道:“姨娘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薛元娘还想遮掩,谁知却被沈思语一语道破,“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哥成婚那夜,姨娘都做了什么?”
“昨夜松雾院里的事,也是姨娘下的手吧?”
薛元娘眉头紧锁,双手更是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未察觉疼痛,身体微微颤抖地看向沈思语,“你……你怎么会知道?”
沈思语从胸腔里滚出一声冷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还是姨娘觉得,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薛元娘心头猛地一紧,神色慌张地抓住沈思语的胳膊,“语儿,姨娘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而是不想,让你过早地接触这些腌臢的事情。”
沈思语猛地甩开她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戾色,“那你要么不做,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天衣无缝!”
“结果你呢,处处都是破绽,上次如若不是我帮你善后,你早就被祖母抓住把柄了。”
“胆敢谋害嫡子嫡孙,你觉得父亲还能护你吗?”
她目光冷若冰霜的,凝视着摔倒在地的薛元娘,面上则是明晃晃的嫌弃。
薛元娘被沈思语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后知后觉地害怕道:“我以为……以为……”
“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吗?”沈思语反问道:“我提醒过你,不要仗着父亲的宠爱,恃宠而骄,谁知你非但不听劝,反而这么快就再次下手。”
“祖母可是大乾王朝的长公主,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从前她不动你,是因为你安分守己,压根就没将你一个妾室,看在眼里,但是你动了她的宝贝孙子,你觉得她会善罢甘休吗?”
薛元娘眼底闪烁着恐惧与不安,抓着沈思语的衣摆,语气焦急地问道:“语儿,那现在怎么办啊?”
沈思语怒视着她,咬着牙根,“姨娘,现在知道急了?”
“但凡当初你多想想,都不会动这样愚蠢的心思!”
薛元娘整个身子瘫软在地,神色慌张又无措,眼底更是涌上一层泪光,“语儿万一……万一你祖母查到姨娘身上,会不会影响你和你哥哥啊?”
沈思语的脸色愈发阴沉,“姨娘现在才害怕会影响我和哥哥,有什么用?”
“姨娘只是……只是心疼你哥哥,明明武功学识都不输给沈墨渊,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整个宁远侯府都是他的?”
“而你哥哥却因为庶子的身份,只能靠自己去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挣军功。”
沈思语何尝不知薛元娘的用意,只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只会拉着所有人一起万劫不复。
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有资格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这也是她想要坐上秦王妃,乃至以后中宫之主的原因。
到时,姨娘和哥哥想要宁远侯府,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她重重叹了口气,“昨夜之事,你们确定没留下任何破绽吧?”
“没……没有!”
薛元娘和季嬷嬷连连摇头。
沈思语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但是声音里还夹杂着一抹担忧,“祖母必定会追查到底。”
“所以,你现在切忌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好!”薛元娘战战兢兢地应道。
中午时分,云樱照例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面上犹豫道:“夫人,您还要亲自去给世子送药吗?”
谢晚吟回头,理所当然道:“当然去了!”
她专门换了一件银白色撒花缠枝的百褶裙,还插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