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田刚寻了个空地儿蹲着,扭头就见大哥出来了。
“不在他家买了。”赵大山担心被当成猪崽砍,年初那会儿也买了一些药,家里人身体好,连小宝都没受凉,那些药放在木屋里一直没动过,先就这么着吧。
他其实还想去当铺看看,但想想还是算了。
娘给了他七十两,那意思是叫他全换成粮食,但潼江镇到底不大,最大的粮铺也就他们之前去的那家,赵大山寻思既然都出来了,要不直接去邻镇瞧瞧,再买些粮食。
买个六七年的口粮,真就咋都饿不死了。
等自家这头忙完,他们还得通知岳家呢,正好老三媳妇的娘家在落石村,是清河镇下面的一个村子,紧挨着潼江镇,属于交界地带。
从潼江镇到清河镇,绕近路要走一个多
时辰(),????????????ㄨ()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到时寻个地儿住一晚,明儿一大早买了粮食,顺道就去落石村给孙家的亲家通知一声,然后再走山路回家。
落石村离晚霞村很远,老三媳妇回一趟娘家不容易,他们顺路先通知,回头看他们两口子还要不要再走一趟。
决定好了,赵大山扭头看向背着背篓的儿子和扶着背筐的侄儿,他弯腰抱起赵小宝,对扛着半扇猪的老一道:“我们待会儿去清河镇,今日先不回家了。”
“咋要去清河镇?”赵一田颠了颠肩上的猪肉,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们很少去别的镇子赶集,虽然都要走山路,但潼江镇比周边的镇子繁华,都乐意来这里。
“身上还有一半的银子,咱再买点粮,去别的镇买不打眼。”反正就这一两日的工夫,他宁愿多走一趟,能解决未来好大一个麻烦。
“成。”赵一田点头。
赵五和赵丰更没意见了,兄弟俩嘴里含着饴糖,一人背一会儿背篓,半点不觉得累。
去清河镇之前,他们又去布庄买了棉花,这物缺不得,冬日里若是下雪,没有棉衣穿可是会被冻死的。
他们家每隔三四年就会给家里的妇人娃子做一身新棉衣,甭管咋拆出来晾晒,旧棉衣都没有新棉衣暖和。而换下来的旧棉袄则用来给爹和他们三兄弟做棉衣,年轻汉子火气重,冬日里穿旧棉衣就能挺过去。
这些年棉花没咋涨价,一直都是六十文一斤。
许是冬日刚过去,即使外头风声紧,粮价和盐价都在涨,但棉花还是这个价。毕竟这玩意买一次就能用好些年,有些人家一床棉被能盖到死,死了还会传给下一代,属于需要的时候能救命,不当季就塞木箱里,价格一直涨不上来。
被褥的暖和程度取决棉花塞了多少,他们庆州府属于南方,冬日里很少下雪,顶多飘一会儿小雪花,如去年大雪封山是极其罕见的天气,几十年才有一次。虽然温度比不得北方寒冷,但也湿冷,而且还没有太多取暖的办法,白日在被窝里缩着,夜间弄个汤婆子塞脚底板,这种时候就全靠暖和的被褥来救命。
像他们家,一床冬褥大概会塞一到三斤的棉花,外加缝制的内胆,外面的被套子,算下来一床被褥能有个四斤多。
就这种被子,他们家只有两床,一床在主屋,是爹娘和小妹盖,一床在五个小子的屋里,兄弟几个挤在一起盖。赵大山和两个弟弟盖的都是只塞了一斤新棉、一斤旧棉相对较薄的冬被。而且在赵小宝没出生的前些年,他们甚至连棉被都盖不起,被子里塞的是和村里好些穷苦人家一样的稻草和芦花柳絮。
赵大山他们是汉子,不咋怕冷,朱氏她们基本冬日里手脚耳朵都是冻疮,夜里冷得只能死死扒拉着自家汉子。
一个冬季过后,好些门户紧闭猫冬的人家就这么悄无声息冻死了。
冬日苦寒,若是没有保暖衣物,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
所以棉花和粮食一样重要,冷起来,锅里的饭菜还没舀出
() 来就凉了,吃到肚子里也没啥热气,身体根本扛不住。
六十文一斤的棉花,赵大山直接买了一百斤。
不赶紧趁着眼下没涨价多买点,等到冬日,怕是也能和粮食和粗盐一样一日一个价。
掌柜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一点不显眼的汉子张嘴就要一百斤棉花,不过他做惯了大生意,脸上也没露出惊疑,点点头道:“收您六两银子,一百斤棉花数量不少,还请客人稍待。”
赵大山点头,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笨,做事儿东一出西一出,之前只想着粮食需要板车,棉花轻巧,一百斤能有多重?他一个人就能背走,却没想过棉花轻巧归轻巧,但它占地方啊!
早知道就先不还板车了。
好在他买的棉花数量多,人家布庄开门做生意,自有窍门把蓬松的棉花压实不占地儿,赵大山属实是白操心了。
等他们从布庄出来,一路还挺招人眼,赵大山和赵丰背着用麻绳捆起来的装棉花的袋子,赵五背着装满粗盐红糖点心等贵价物的背篓,最扎眼的赵一田则扛着半扇时不时还滴两滴血的猪肉。
赵小宝挪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小跑着跟在他们身旁。
不顾周围人的打量,他们径直出了镇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