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川没睡多久,半夜他就被老爹和大哥起床的声音吵醒了。
不过他们不是起床上厕所,而是准备出海。
这会儿大哥二哥已经结婚并且分家了,但都是住一个大院里,加上这土房子隔音也不是很好,一有点什么动静在房间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时候这些渔民可不会有替他人着想的想法,只要一动基本上就是附近一个个大院子的都动了,各种打招呼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手电亮光晃来晃去的。
他们家没有渔船,不过他爹是老渔民了,以前还是一起搅大锅饭的时候就是村里渔业大队的人,打渔经验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很多船家都愿意请他上船。
至于大哥现在还在跟着爹学。
家里二哥和三哥在码头干活,就他一个闲散人员,不对,还有一个二姐也在家,至于大嫂二嫂则是在家织网喂鸡喂鸭,还有做饭。
侄子侄女们除了二哥的一个两岁娃娃在家,其他的都上学去了,没上学的也基本上除了饭点整天都见不到人。
等喧闹声没了后,陈正川翻了个身又睡了。
早上的时候,家里就只有他和他娘还有二姐在了,他还想着继续去讨海来着的,却不成想被他娘抓住。
“娘,你这是打算干嘛啊?”陈正川舔着脸讨好的问道。
因为原身在家里的风评一直不是很好,他娘跟他说话基本上都是冷着脸,不过这两天有所缓解。
“给你洗洗,祛祛晦气,等会儿去天后宫那拜一拜。”他娘坐在灶前烧着火淡淡道。
“要拿艾蒿吗?”陈正川知道这时候的人一有事就会拿艾蒿出来各种洗驱邪,他家门口窗户上就挂了不少的干艾蒿。
“去拿点,今天别乱跑,安安静静的过了这两天再说。”
“这又是什么说法?又是找了哪个算命的问得?”
“妈祖娘娘说的。”
听到陈母的话后,陈正川很识趣不说话了,涉及到妈祖娘娘后,他娘一般都是死脑筋,今天要是不按照他娘说的来,说打断腿那就是真的打断腿。
讨海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陈正川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坐在灶前帮忙。
而直到这时候他才有机会打量自己家。
怎么说呢,很破乱,倒是不脏。
抬头看过去都能看到屋顶有几个漏洞,瓦片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堂屋里还有几个地方有一圈水渍,应该是之前下雨放东西接水的时候有些水溅出来形成的。
堂屋里除了一个土灶就只有一个吃饭的大桌子和几把椅子,角落里还堆放着几张破烂渔网。
他的房间在进门左手边,里面就一个摇摇欲坠的衣柜。
家里的布置很简单,不知道是不是原身对他的影响,相比起以前豪华的房间,这个简简单单的土胚房居然让他有了点归属感。
“小六你咋了?”看着真的乖乖待在自己面前的陈正川,他娘狐疑的看着他。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哦,没什么,娘,我等会儿能不能去讨海?”
听到陈正川的话后,他娘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这小子以前基本上就是我行我素,别说问他们能不能干啥了,出门前能和家里人说一声干什么去了都难得一见。
难道说昨天那一遭真的吓到他了?
想到自己儿子可能从良了,虽然心里高兴,但是她表面还是维持着之前的样子:“等拜完妈祖娘娘后我再陪着你一起去讨海吧。”
“那行啊,我先去拿艾蒿准备洗澡。”陈正川点了点头。
看着自己儿子勤快的样子,石翠兰心里已经开始乐了,看来这小子真的有转好的趋势。
昨天一顿把家里米都吃完了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
“娘,今天杀哪只老母鸡?”
听到陈正川的话后,刚刚在还对自己儿子满意不少的心情瞬间没了,朝着他嚷嚷道:“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是吧?昨天一顿就把家里的米都吃完了,等会儿推一袋谷子去镇上磨米,还有……”
听到自己 娘又开始念经,陈正川赶紧跑到外面拿艾蒿去了。
要不是想起来昨天他爹说的杀只老母鸡给他补补,他也不会问这话,没想到这一问就像是点燃了炸药桶一样。
等屋里没有声音了他才拿着艾蒿进去,不过等着他的就只有二姐了,娘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自己洗一下,衣服放在你自己房间的床上了,娘去准备贡品去了……”他二姐看到陈正川进来后就指了指锅里烧着的热水。
好不容易洗完,陈正川跟着娘还有二姐一起去天后宫准备拜一拜。
他娘平常的生活很节俭,不过在拜妈祖的时候倒是很大方,贡品准备得很全。
天后宫也有点破旧,相比起后世那些寺庙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倒不是说他们村的信仰不纯,主要是前些年打倒封建迷信给推倒了,加上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这个天后宫现在的样子还是大家后面一砖一瓦垒起来的,不然前些年更破,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天后宫里面住着的就一位老人,负责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