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情绪失控的小师妹打晕了。
抹了把脸,岑致施了个灵术托扶着姑娘。他抬头看向几位同门,正要说话,忽然间面色大变。
与元鸣山关系亲密的方师弟,好似陡然之间疯魔了,抽出腰间佩剑就朝岑致攻了过来。
面对挟着滔天恨意的剑锋,岑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丝毫不敢托大。
急退两步,岑致把手中的小师妹匆匆往地上一扔,紧接着立马解下剑鞘。
当地一声,灵剑与剑鞘短兵相接,迸射出灵力激荡,过往处四周草木为之折腰。
随着落叶纷扬而落,岑致厉声喝问:“方师弟,你发什么疯?”
除了置身事外的沈炼谢山姿三人,落霞宗另外两位硕果仅存的豪杰,对此窝里斗也毫无所觉。
不同于寡言的那位同门,元鸣山在漆黑的障里,看到了他故去的师父何又。
“鸣山,你太让师父失望了。”障里的何又站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他似乎知道元鸣山灵台被毁的始末了,如松挺直的肩背不堪重负地微微驼了下去,白霜似的头发凋零着,整个人现出江河日下的老态龙钟来。
元鸣山看着死而复生的何又,嘴唇不敢置信地抖动着,过了好半天,才勉强发出声音:“师父……”
“你灵台被毁的原因,我会原原本本告诉掌门,请掌门断定。”障里的何又回视着元鸣山,“师徒一场,我尽力保住你性命。”
闻言,明白话中意思的元鸣山当场跪了下来:“不,师父你不能这么做!掌门会把我赶出落霞宗的,师父!”
“师父,师父徒儿求您了,”元鸣山膝行数步,“您看在徒儿自幼跟在您身边的份上,饶了徒儿这回吧。”
何又举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坏了门派宗规,理应接受惩罚。”
“可叹我教了你这么久,竟然从未发现你性格如此恶劣,是我疏忽了。”何又沉沉叹了口气,他还要再说什么,但已然没有机会开口了。
一柄泛着寒光的剑,自下颌插入,干脆利索将何又金丹劈开两半,又从他天灵骨而出。
何又面上尤自带着毫无防备的震惊神色,鲜血从他被穿透的舌根滴滴答答地掉在元鸣山脸上。
元鸣山擎着何又亲自为他炼制的宝剑,他稍稍仰起头,用轻柔温顺的语调缓缓道:“师父,对不起了。”
话音落地,元鸣山眼前何又瞬间烟消云散,剑也好,弑师也好,通通消失不见,仿佛不曾发生过。他依然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地保持着询问姿态。
“元师兄?元师兄?”
耳边响起岑致惊慌失措的声音,元鸣山从迷障的幻象里回过神。他捏了个法术消去汗流浃背的痕迹,而后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了?”
岑致仓皇拿剑别住了对方攻势,扭头对元鸣山道:“方师弟不知怎的,忽然就朝我动起手来。元师兄你——嘶!”
因说话而分神的岑致,被他口中的方师弟拿剑在胳膊上划了条口子。
一举得手,方师弟眼睛变得更加血红了,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眼底蕴含的暴戾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元鸣山对上方师弟通红双眼,当即明白对方同样中了迷障。他侧身避开状若癫狂的方师弟,出其不意地在其后颈重重一拍。
片刻前还囔囔着“我要杀了你”的方师弟,立马软软倒了下来。
元鸣山伸手接住方师弟,回身问岑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