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娇认同,“对,这个局明显是冲着沈家去的,要想让沈家伤筋动骨,就绝不可能选普通人家的子弟,否则以沈尚书的官位定能暗中压下,所以那背后之人才会选谢贵妃的母族,谢家出事,谢贵妃不可能善了!”
“他这个人选得精妙,谢家虽然看似权重,但实际上都依附皇族而活,若皇族想给谢家撑腰谢家就能剥沈家一层皮,若皇族不肯,谢家只能作罢,而沈家背后是太子,太子一党才失臂膀,怎可能轻易放弃三相之一的沈尚书。”月离附和道。
“所以你说,那人做这个局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表面上看事发地点在殷家地盘,殷家不可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谢家跟沈家对立都等于跟太子对立,得利者又是殷家!难不成,这里头还有更深的秘密我们没挖掘到?”
月离点头,“我觉得是,这样,我去寻一趟主子,让他从谢大公子那里探探消息,谢三公子是谢叔游的胞弟,论轻重他没有谢叔游关键,但论身份他又绝对不低,谢家最底层的东西,恐怕只有主子才能拿到。”
“嗯,你说得对,这事儿还得修璟去查谢叔游才会透底。”董娇起身把她送到门口,“夜里若是太晚你就在顾家歇吧,来回跑太辛苦,明日有消息了你让人递信来,我们出去碰头。”
“好,那我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
……
当天夜里,大理寺便集体出动上沈府将沈玄贺扣押,尽管沈家提前请了太医院的人来查验证明沈玄贺的确遭人下毒,但作为本案的重要嫌疑犯,沈玄贺必须去牢里待审。
沈敬山知道把儿子强留在家才是害他,让人把不肯松手的沈氏拉下去关入祠堂后,他亲自把沈玄贺送进大牢。
离开前,他只给儿子留了一句话,死咬中毒心智错乱,有人要害沈家。
顾承允得了消息便第一时间让大理寺的人领着仵作去了谢家,检查完谢家三公子的尸体后,仵作得出的结论是:胸腹内大量出血导致的呼吸衰竭而亡。
谢叔游站在门边,指甲都快嵌入木头里,他死死盯着床榻浑身青紫没一处完好的胞弟,眼眶发红。
谢父不发一言沉默着暴怒,谢母哭得喘不上气,谢家所有人都处于一触即燃的临界点。
谢三虽然有些陋习,但在家中孝顺父母兄友弟恭,是爹娘的乖儿子,哥哥的好弟弟,他们怎能不恨!
“叔游,借一步说话。”顾承允拍了拍谢叔游的肩率先走到院中。
谢叔游长吁口气闭了闭眼,将心中的怒火压着跟上,待到无人处,他才咬着牙道:“顾大哥,这事儿谢家绝不善了!还请你帮我!我谢家哪怕倾全族之力,也要为阿泽讨公道!”
“我会尽力,但此事归大理寺管,我不好插手太多,太子也必定从中阻拦,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赌坊里的遗留证据找出来,沈家已先下手为强说沈玄贺是遭人暗害中毒狂乱才会失手,谢三的尸身你们务必保护好,免得他死后还要遭人手脚。”
“我知道,哪怕尸体送去义庄,谢家也必定派人严守,必不让奸人再有可趁之机!”
“好,你先回去稳住谢大人,万不可冲动行事,若沈玄贺真是遭人毒手,那你们都在幕后之人的设计之中,沈家未必是他的目标,很可能谢家才是。”
谢叔游眉头紧皱,那人的目标是谢家?谢家有什么可……
等等!
“顾大哥!我想起一事!”
……
董娇这一宿都没睡好,虽说此事没发生在董家,可这种存在着视野盲区的无力感让她焦灼。
姜湛这几天终于把手头上的事全部忙完得空歇息,正想寻董娇聊聊下一步的计划,毕竟她画的油灯图纸姜湛寄给姜老八看过后那边回信很不错,让他尽快寻找适合的琉璃进行量产。
姜家矿场能兴起,童乔功不可没,所以他想好好谢谢她。
可惜往日里对生意十分上头的童乔今日却提不起兴趣,他兴致勃勃地说了半天,童乔只回了一句:你们觉得可用就好,今日我心绪不宁不想谈生意,别的明吧。
然后阿无进来,一句走,童乔便快步离开,完全没告知他半点讯息。
姜湛虽然知道童乔去哪没必要跟他汇报,但自从发现她是女子身后,姜湛心里对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就在意起来。
在意她的才智,在意她的胆识,在意她的安危,更开始在意她的喜怒。
他知道,眼前人太耀眼,他没有意外的沦陷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还是如此优秀的人儿。
董娇跟着阿无上了马车,两人没多言,就直接朝城外的一处湖心亭驶去。
走了约莫两炷香到达地方,周围荒无人烟,只有碧波粼粼映着天上翻飞的鸿雁,山水如画。
古朴的八角亭中摆着茶几茶具,顾承允坐在一旁正在洗茶,月离见她快步迎上来。
“来了。”
“嗯,你们等多久了?”
“刚到,没多久,你过去吧,我和阿知阿无在外候着。”
“好。”
董娇没客气直入亭中坐到顾承允身边,见他将一盏晶莹剔透装着翠色茶汤的翡翠杯递过来,她直接就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