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娇一愣,被董老太君这话弄懵了,祖母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替董德阳那老东西打抱不平起来?
她看向樊嬷嬷,樊嬷嬷摇头。
董娇拉着董老太君的手柔声问:“祖母,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事儿?”
董老太君语气带着些责怪,“祖母不问,你便不打算同祖母说了是不是?咳……你呀,就是被我宠坏了,太任性!董家嫡支是正统,他们既然已来京都落脚,你那公主府空着也是空着,让他们暂住些日子又何妨,反正你暂时也用不上,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分得这么清。”
此话一出,董娇终于明白樊嬷嬷说的不对劲在何处了,祖母这是思绪完全错乱了啊!
“祖母,这些话是董族老亲自同您说的吗?还是有人在您耳边嚼舌根了?”董娇试探问。
董老太君不上她套,睨着她道:“咳……你别管是谁说的,祖母就问你,你当真不肯帮董家一把?若你祖父泉下有知,不知要有多寒心!咳咳……”
董老太君说着说着有些气急,咳得愈发厉害。
董娇赶忙帮她顺气,“祖母别生气,此事是阿娇做得不对,您别生气,不就是个公主府嘛,董家想住让他们住便是,您的身子最重要,慢着点说,喝点水润润嗓,别着急。”
接过樊嬷嬷递来的温水,董老太君就着董娇的手抿了两口才缓过气,语重心长对她道:“阿娇啊,咳……这俗话说,血脉血脉,留着一样的血才叫血脉,所以不论血脉之间有什么误会,都不可离心呐。”
董娇咬了咬牙,“是,祖母教训得对,是阿娇做错了。您放心,阿娇这就去处理,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哪怕她再不愿,可看着祖母斑白的发丝,她狠不下心说半个不字。
话音刚落,屋外响起一个中年女声,语气轻快乐呵呵地道:“老夫人,奴婢给您把药端来了,快趁热……”
妇人一进来,见董娇坐于董老太君身侧吓了一跳,眼中莫名显出慌乱来,“呀,大小姐您怎的突然过来了,奴婢,奴婢方才给老夫人煎药去了不知道您过来,声音大了些您别怪。”
董娇瞧着眼生,想不起她是谁,樊嬷嬷小声在她耳边提醒,“这是侯府后来招的人,平时在孙嬷嬷手下当差,与老夫人也亲近,姓刘,唤刘妈子。”
董娇点头让她过来,“无妨,祖母该用药了是吧,给我。”
“嗳,”刘妈子毕恭毕敬将药碗地递给董娇。
董娇接过吹了吹,待温度刚好哄着董老太君,“祖母,药来了,要不您先喝药?董家的事儿,阿娇会看着办的。”
听到董家的事儿几个字,刘妈子微不可闻地抖了一下。
董老太君见她应承不再为难,点头接过将药喝了,“这可是你答应祖母的,不许反悔,也不许再使小孩子脾气,知道没?”
董娇点头,“孙女知道。”
“那就好,”董老太君压着嘴里的苦味,“那你去办吧,祖母睡一会儿,这药吃了惯会犯困。”
“好,那祖母您歇着,阿娇晚些再来看您。”
“嗯。”
扶董老太君去床榻躺下,董娇示意樊嬷嬷跟上,她走到刘妈子身侧时停下盯着眼前人,后者眼神不知往哪放最后只能埋首盯着自己的脚没底气问,“奴婢不知哪里做得不好大小姐要这般看着奴婢?”
空气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半晌后。
“没什么,照顾好祖母。”董娇收回视线,带樊嬷嬷离开长寿苑。
一回春晖院,她立马冷了眸子吩咐:“去庄家把孙嬷嬷叫回来,人一到立马领着她和孙大夫来见我。现在去通知二夫人和少夫人,正厅议事,即刻!”
樊嬷嬷秋露等人不敢耽误,各自领命前去安排,董娇压着心里的火气,祖母变成如今这样绝非一两日之事,如若不是长寿苑里的人瞒着她,就是整个侯府都在瞒着她!
不一会儿,宣平侯府三位女主人聚于正厅,吴氏跟闵瑶二人见董娇脸色铁青都吓一跳,不知何事叫平时从不将愤怒轻易表于面的阿娇今日这般气恼。
“阿娇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生气?”闵瑶坐下问。
董娇深吸口气,“二婶和嫂嫂近来可有去祖母那边请安?”
吴氏以为董娇是怪她们礼数不周,赶忙解释:“自然是去的,不过没有每日,母亲近来不太喜我们常侍于跟前,有时说不上几句就叫我二人离开了。”
“是啊,我本想多抱昭郎去祖母跟前坐坐叫她开心开心,岂料祖母最近连昭郎都不爱见了。”闵瑶跟着答,祖母最近是有些奇怪,不过孙大夫没说祖母不好,她们各自手上的事也越来越多,自然就有些疏忽。
董娇看向樊嬷嬷,樊嬷嬷轻轻点头,证明二人没撒谎。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祖母的事,二婶跟嫂嫂都不清楚,恐怕她们连祖母神志不清都未察觉。
她收住火气,叹声道:“祖母方才叫我去长寿苑,让我把公主府拿出来给董家嫡支们暂住。”
“什么?!”
两人皆是一惊,不敢相信老太太会说出这种话,老太太平日里是最疼董娇的,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积蓄留给董娇做嫁妆,又怎会允许外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