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娇到时闵瑶正拿她随手丢在软塌上的游记翻看着,阳光落在美人肩上,眉目如画,美不胜收。
她走近坐下,“查出来了?”
闵瑶放下书册点头,“又不是什么硬骨头,一打全招了,就是祖母身边那个刘妈子,平时话多又会来事儿挺讨祖母喜欢的。她说是前些日子一个门房小厮找的她,给了不少银子请她帮忙传话……”
闵瑶言简意赅把原委说了,听来听去,无非是刘妈子想着求助的是董家人,跟侯府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反正只需在董老太君耳边唠叨几句“董家嫡支来京后过得无比凄惨,侯府一堆女人无依无靠”这种话惹老太太内疚和忧心罢了,又不是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刘妈子觉得这钱好挣又不昧良心,老太太每次听她说完都陷入沉思没说她逾越,她便以为家里不会怪罪。
可董老太君迟迟不作为,她拿着董德阳他们的银子却办不成事心里发慌,这几次便自作聪明提了公主府,想着那大宅子空着也是空着,若能让董家嫡支住进去,自己的赏钱岂不是流水般来,这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恰好让被董娇抓住了。
还是贪财惹的。
想着那妇人在祖母耳边胡言碎语的模样董娇就烦躁得很,估计祖母清醒的时候也没少听她编排,可祖母不愿让自己为难也不忍让董德阳他们受罪,这才自己憋着消化,把病情越拖越严重。
董娇眼里渐渐显出恨意,“怎么处置的?”
“所有相关人等都打了二十大板,腿都烂了,痊愈后全罚去后院干粗使活儿。”闵瑶顿了顿又补充,“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打的,往后再有人敢吃里扒外,该掂量掂量后果承不承担得起了。”
闻言董娇心里舒坦了些,这个结果是最好的,放这些人走绝无可能,既然犯了错,那就拿一辈子来还,没什么代价比这更惨痛。
董娇看向嫂嫂,闵家的掌上明珠,果然还是藏拙了。
“二婶呢?你处理了那些下人,她可有说什么?”
闵瑶苦笑,“没说什么,但也没跟我再多说什么,想来心中还是有不舒服吧。”
吴氏是个利己主义者,手里原本攥着的东西变少了,不高兴很正常。
加上她又是家里的长辈,如今被侄媳夺了后宅的管理权,换谁都会有情绪。
董娇叹气,“这事儿嫂嫂也别多想,忙你的就是,回头让柔儿去处理,有些话她自家亲骨肉说一句顶过我们说十句,别操太多心。”
“这倒是,咱俩在这急个什么。”闵瑶噗嗤笑出声,“对了,关于昭郎,日后侯府是不是不用再藏着他了?我想带孩子出去走走,昭郎现在都快一岁了都还没怎么出过门,我这个当娘的心里亏欠得很。”
想到她那个小胖侄儿现在都能自己爬了,董娇眉眼含笑,“自然不用,董飞一家来路清晰,他那个小儿子和昭郎一般大,再过些日子就算把昭郎抱到董家嫡支跟前,一句孩子大了五官张开了,就算他们感觉不同也不能说什么,嫂嫂以后就放心大胆地带他出去吧。”
“那太好了,最近好几家从前私交不错的夫人约我出游我都拒了,就觉得孩子不在身边心里不踏实,如今我也能安心出门了。”
说到这儿董娇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从前跟淳安郡主交好的那几个姑娘都嫁去了其他州府,不然以前的手帕交聚在一处,对于董娇这个外来户而言,她还真挺不自在的。
……
吴氏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虽然她知道自己内务没管好阿娇让瑶瑶接手理所应当,但心中难免会有计较。
正郁闷着,董苒柔敲了敲门进来,方才嫂嫂那么大阵仗把家里下人都吓坏了,她最近跟在长姐身边成长很快,自然发现母亲因何不悦。
“娘,有几句话女儿想同您说,不知娘亲可否静下心来听听?”小丫头挽着母亲的手撒娇。
吴氏瞧见女儿娇花般的容颜可爱又明艳哪里还生得起气,由着她膏药般贴着自己道:“要说什么啊,娘听听。”
董苒柔乖乖坐正,一脸认真,“娘,女儿逾越就直言了,您不是管家的料,长姐让嫂嫂接手是对的,若因辈分就让此事得过且过了,娘以后还会再犯同样的错,您本来就不爱操心这些事儿,也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何苦为难自己做不擅长的工作呢?”
吴氏一听自家丫头说她不行是又气又不好发作,但她不能否认,女儿说的是实话。
“在你眼里为娘就这么没用?按理说你大伯母去了,这家就该由娘来管,如今娘还在呢,管家权就要交出去……你们姐妹本就低大房一等,如今外头的生意是你长姐一人说了算,家里再由你嫂嫂说了算,咱们二房就什么都没有了,娘这心里慌啊。”面对自家骨肉,吴氏没忍住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董苒柔怎会不明母亲替她们打算的心,“娘,女儿知道您担心什么,可人得知足,不能总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您怕日后女儿们不如长姐风光,怕长姐把一切都留给昭郎与我们无关,可这一切本就是长姐挣的,她有权决定留给谁,我们不得置喙。”
吴氏有些不高兴,她蹙眉瞪向董苒柔,“这话是阿娇叫你来说的,还是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