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董娇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二婶请说。”
“近来柔儿可有同你说道过哪家男子?”
果然。
董娇摇头,“未曾,怎么了?”
吴氏长叹一声,“这丫头最近不知怎的,脾气暴躁得很。我忙活了几个月,好不容易请唐老太太同刘家牵上线,想让柔儿同刘家二公子相看相看,若彼此觉得不错,咱们两家便可定下婚期。结果这丫头一听,同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哭着说死活不嫁要做姑子,你说她这闹的哪一出。”
“哪个刘家公子?”
“中书侍郎刘正家的二公子。”
董娇惊诧,没想到吴氏竟能靠着祖母葬礼上的一面之缘,跟比唐家还高一个档次的刘家有了关联。
要知道中书省可是掌管宫内文库档案,与皇帝接触颇为频繁的一个部门,而中书侍郎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个中书令,连唐家都要在其面前俯首作揖。
董娇突然对吴氏高看了两分,从前一向不擅钻营的二婶如今为了儿女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能成事的。
“这倒是个好姻缘,不过刘家大好前程,能看上咱们?”
董家如今除了这皇亲国戚的名头,可没有别的拿得出手,比起其他实权在握的门第,终归要弱上一分。
吴氏浅笑,“阿娇这就小瞧侯府了吧,先不说你的公主头衔和我的诰命头衔,董家家风大梁谁人不知?王将军晏将军离京前又特地来咱侯府拜见过咱老太君,还有侯府与
林府早年的交情等等。如今你和顾都督婚约已定,侯府也有了继承人,就这样,说他刘家高攀了都不为过。”
吴氏没多想就答了,却不知董娇这话是试探。
她前后一说道,董娇立马明白吴氏是拿什么做筹码跟刘家谈的。
说来说去,不过是想为自家女儿多挣两分脸面,也不算夸大其词。
董娇笑笑点头,“刘家前程似锦的确不错,刘大人还年轻,未必不能熬出头。但这姻缘能不能成二婶还是听听柔儿意愿,董家现在就这几姐妹相依为命,我希望柔儿的婚事是两情相悦的,毕竟女儿出嫁就是他人妇,承担着半个家族的兴衰荣辱。若过得不幸福,岂不是困在后宅那个牢笼动弹不得?二婶心里也会跟着难受不是。况且昭郎还小,若要为董家儿郎奔前程铺路也不急于这一时,二婶还是和柔儿好好谈谈。”
董娇话说得委婉,她很理解吴氏为什么非要选实权在握的刘家,就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但眼下的侯府,虽有继承人,但要等到昭郎明事理懂是非,最少还有十来年。
朝堂波光诡谲,十年后是什么光景,谁又知道呢?
吴氏原本还想回怼,柔儿一个丫头片子,管她意愿作甚,嫁得好才是最主要的。这皇权社会,夫家娘家若不能相辅相成,要吃大亏,若再嫁个小门小户,谁都能来踩上两脚,那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况且十年后昭郎成了
名正言顺的宣平侯,她的女儿也有了子嗣,这不正好给下一代夯实基础。
但听完董娇的话,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是董苒柔的亲娘,谁会比她更不愿看见女儿不幸……
“哎,你说的有道理,可若顺着她的心,最后选了个一无是处的,不也遭罪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我得好好跟她谈谈去,免得这丫头急眼起来干蠢事。”
“好,二婶慢走。”
吴氏满面愁容的走了,董娇长吁口气耸了耸肩往春晖园回。
半途,许平迎上来,“大姑娘,谢家二公子邀您栖闲茶馆一聚。”
……
“童兄,好久不见。”
谢叔游朝着一身男装的董娇抱拳。
“好久不见,谢公子请坐。”
“早前董老太君仙逝,谢某未能亲自上门吊唁,还望童兄莫怪。”
谢叔游是真的内疚,当初谢三含冤而死,童乔不仅送上万两白银的悼金,后来谢家与秦王合作,秦王曾私下告知,那份花名册,乃童乔所献,这让他大吃一惊。
所以,不管当初童乔的目的是什么,他谢家都欠如今的明昭公主良多。
“谢公子别这么说,谢家大太太闻讯曾亲自上门慰问过,这些年侯府与谢家交情不深,能如此已是足够,再多也不合理,不必在意那些虚的。”
“多谢童兄体谅,”谢叔游举杯敬茶,二人对饮,他切入主题接着道,“今日请童兄来,是为三件事。一是秦王现今
如何,秦王府如今跟铜墙铁壁似的,谢家碍于身份无法获得最准确的消息,因此特向童兄问询;二是关于长命的刺青,不知童兄这边有何进展;三是曾家,童兄这边可有新发现?”
谢家明面上是晋王的人,自然不便拜访秦王府,想拿到最准确的消息,只能找自己。
她点点头安抚道:“秦王殿下无性命之忧,这点还请谢公子转告谢伯爷,想必要不了多久,秦王府会传出喜报。”
听到这个答案谢叔游总算安心,谢家暗投秦王,若秦王没了,他们就真的得跟晋王绑在一根绳上,届时从前的所有安排都要作废,委实叫人不忿。
幸好他早就在秦王那知道他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