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柳嬷嬷原来是荣国夫人身边的人,大夫人快要嫁人的时候,荣国夫人怕她在夫家吃亏,才将得力的柳嬷嬷送给了她。慕容歌在江南时的遭遇,也确实证实了柳嬷嬷是个手段了得的人,只可惜,她现在见了慕容歌,就好似耗子见了猫一样,除了没有浑身哆嗦以外,整个人都失了威仪。
慕容歌笑了一下,不咸不淡道:“柳嬷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慕
容府,可不是什么戚国公府。你身为慕容府的下人,不听主家的话,反而唯荣国夫人的吩咐马首是瞻,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柳嬷嬷哆嗦了一下,辩解道:“我……我……”慕容歌一下子将她的话打断了,眸子里浮上冷色:“说好听点,你这是尊重客人。可是说不好听了,你这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不管荣国夫人身份如何,她始终是个与慕容府毫不相干的外人,你吃着慕容府的饭,用着慕容府的银子,却这般偏帮外人,你该当何罪!”
慕容歌声音里饱含的厉色,完全与她的年龄不符,饶是见过风浪的柳嬷嬷,也差点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柳嬷嬷是强忍住心神,这才没有跪下去的,可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惊惧的盯着慕容歌。
慕容歌绕过柳嬷嬷,伸出了手,准备去推门,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从里面“哗啦”一声打开,一声苍老但透着无尽威慑的嗓音传出来:“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府七小姐!”
透过两个丫鬟,慕容歌看到了穿着深青色五彩翟纹,领、袖、裾都勾了红色云纹样的镶缘,中指手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几颗被雕刻成曼珠沙华形状的鸽血红宝石镶嵌其上,这样的装扮,无疑是雍容又端肃的,令人不敢逼视。荣国夫人头上插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那是她身份的象征,一般人就是见了这钗子,也会忍不住手脚发颤,更别说在她面前放肆。
然而,慕容歌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便再无任何反应。她莲步轻移,在荣国夫人面前站定,笑道:“外祖母远道而来,怎么不提前告诉孙女一声,这样孙女也好早些回来,亲自到门口迎接才是。”
慕容歌绝色的容颜这般一笑,越发显得出尘脱俗,艳丽不凡。
荣国夫人细长的凤眼眯了眯,喉间更是冷哼了一声,叱道:
“我女儿可没有生过像你这样牙尖嘴利的丫头,你还是不要一口一个外祖母的叫我,我承受不起!刚才,便是你再门外训斥柳嬷嬷?”
荣国夫人对慕容歌的大名可是早就听过了,不仅如此,还对她意见颇深!她好好的一个女儿,花一样的外孙女,皆让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若不是时机不准,她真恨不得一刀了结了她!
慕容歌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身为慕容府的小姐,教训一个奴婢的权利还是有的,难不成荣国夫人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柳嬷嬷以前是谁的人不重要,关键她现在是慕容府的人。只要是慕容府的人,又是个下人,慕容歌就有资格教训,不管这个下人是否真的犯了大错。
荣国夫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额间还隐隐透着一层恼怒:“早就听说慕容府七小姐不同常人,今日一见,果然口齿锋利、一身戾气。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如此锋芒毕露,就不怕招祸吗?”
慕容歌浅浅一笑,优美动人:“这就不劳荣国夫人费心了!慕容歌自有父亲和祖母看着,荣国夫人若当真清闲,便多操心操心一下母亲和母亲膝下的大哥大姐吧!”讽刺她?看谁讽刺谁呢!
荣国夫人气恼不已,却又自持身份不愿和慕容歌这样的小辈掐架,勉强沉住了怒气,只狠狠瞪了慕容歌一眼,便转头朝她身后不远处的慕容复道:“今日,我便先带淑华回去了,你好自为之!”
淑华,是大夫人的字。
慕容华没有说话,只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大夫人被一台软轿抬着,面白如纸,连眼睛都睁不开一般。临走之前,荣国夫人好生将慕容歌从上到下瞧了半响,只落下几个字:“慕容歌,我们走着瞧!”
慕容歌面不改色,浅浅一福身:“荣国夫人慢走!”
荣国夫人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要和她不死不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