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几个下属投机取巧找青菱打探消息,慕容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让青菱尽管说,只是不要说得太详尽,似是而非就差不多了。这些人大的毛病没有,就是太过懒散和滑头。
下午快下衙时,几个人兴高采烈回来复命。
周正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大人,事情都按照您说的办妥了,明儿一早我们就将印好的地图都发往驿站,那地方人蛇混杂,各地的商贩、旅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咱们的地图绝对不愁销路。”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周正等人都不知道慕容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上都说不收钱了,她这不是公然违抗皇命?
慕容歌没打算向他们解释,况且她的解释他们也不见得会听。闻言,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让他们各自回家。等慕容歌坐到马车上,胡三斤才将今日监视李茂的一举一动细细说来:“小姐,李茂那厮除了每天派人跟踪您的行踪,还在府上安插了眼线,今天,又安排了人故意接近您那几个下属,那几个小子的嘴也松得很,不过一时半会儿便让人套了话去,这会儿,那李茂指不定在打什么歪主意!”
青菱听了立马一脸愤愤:“小姐,这些人怎么老是喜欢找你的麻烦?那什么李茂,我们也没有得罪他啊!”
慕容歌倚在靠垫上,懒懒一笑:“京城里的公子小姐们,但凡你有半点不如他们意的,就是和他们作对,而他们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这个。比如我们以前那位大小姐、大公子……所以这个所谓的李公子,兴许也是如此。”换句话说,就是太闲了。家底优厚,不用为生活发愁,才专门搞幺蛾子。
青菱瘪嘴,不以为然:“那小姐,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比如,把府里的眼线清理了,再处理掉那些跟踪的家伙,还有那几个嘴巴不严实的下属,最好也告诫一番,既然跟了
小姐,就该为小姐守口如瓶才是。”
慕容歌闭着眼摇了摇头,显得漫不经心:“暂时不用。在不知道李茂具体要做什么的情况下,我们不宜打草惊蛇。”想到这儿,慕容歌不由又露出一丝笑来,或许,明日的早朝就该有人弹劾她了!
不出慕容歌所料,上奏弹劾她的人足足有一箩筐之多。先是那些酸腐的内阁大臣,再是户部,一个个指着她的鼻子骂,说她违抗圣旨,中饱私囊,并请求皇上严加惩戒,以儆效尤。
皇帝震怒,慕容歌就这样被宣到了金銮殿上。
面对皇帝蓄势待发的怒火,慕容歌显得十分从容,她将准备好的奏折呈了上去,等皇帝粗略看过一遍,眼神望过来时,她才道:“皇上,微臣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充盈国库。现在国之安泰,百姓富足,自然国库充备,然居安而思危,等到需要用钱的时候才筹划,显然就已经晚了。微臣奏章中所说,一份地图十文钱,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钱,但国之百姓何止千万,纸张又乃耗损极快之物,这一年一年积累下来,想必也是个不小的数字。”
户部尚书管理国库开支,听完慕容歌的话,他不由在心里打起了算盘,这不算不要紧,一算直接吓一跳!制作地图的成本费每份大概是五文钱,如果卖十文,那每份就能赚五文,每批十万份,国库就净收五千两,按照慕容歌估计的,每隔三天就要发放一次,一年就是一百次左右,那总的收益……五十万两!
这要是发生一个小瘟小疫的,就完全够赈灾款了。
户部尚书能想到的,皇帝显然也想到了,所以脸色缓和了不少。当皇帝的,比谁都明白钱的重要性,有钱天下归一,没钱乱象横生,慕容歌这一小小举措,虽然赚的钱不多,但从支出五十万两变成收入五十万两,
也着实是比不小的数目了。因此,皇帝没急着发火,反而静下心来继续听下去。
慕容歌待大家都反应得差不多了,这才继续缓缓说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将地图放在驿站出售,有三大好处。据微臣所知,每年每月驿站的开销都是从国库里出的,人员费、养马费、修缮费等等,单个驿站不多,可全国上下的驿站加起来,耗资也十分巨大。如此,微臣就想,可不可以让驿站自负盈亏?地图发放下去,定价是十文,驿站每卖出一份便提一文钱,上交国库九文,这样也就不用户部再单独给驿站拨钱了。而且,有利可图的情况下,驿站的人员也更能尽心的宣传和售卖,这和被动的完成任务势必不同,他们多尽一份心,老百姓就多一份便利。”
皇帝微微凝眉,沉道:“那第三个好处又是什么?”
慕容歌稍稍抬头,注视着皇帝:“第三个好处,那就是珍惜。花了钱的,和免费得来的,人们总习惯性的对付出过的给予保护。况且要钱的话,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重复领取的现象,也杜绝了有人利用免费的空子牟取私利。与其让那些奸商得了好处,还不如将好处牢牢掌握在国家手中。就好比盐、金银铁铜矿的垄断一样,地图的利益虽小,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听到最后一句,皇帝都忍不住有些忍俊不禁起来。他扯了扯嘴角,看向那些张牙舞爪弹劾慕容歌的大臣:“众位卿家,对于慕容歌的这番解释,你们可还有什么疑问没有?但说无妨。”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