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人马,应付这点难民,绝对是够了的。
此时郑燮也没有推辞,十分干脆利落的点齐了人马,然后与盛芸芊一起去了出事的地方。
盛芸芊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乌泱泱一片的难民。
说实话,不管谁见到眼前这样的场景,心里都应该挺犯怵的。
在大灾之年,难民早就不是人了。
眼看着那些灾民爆乱起来,那边的衙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盛芸芊也没有犹豫,直接带着人冲了上去。
“给本宫住手!谁再敢动一下,杀无赦!”
这一生厉喝之下,果然,大多数人都停了下来。其余少数互相看了看彼此之后,也不敢做声,只是用隐晦而又恐惧的目光看着盛芸芊。
这句“本宫”一出,只要还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来者是谁。
而如今盛芸芊在西北的名声,早就已经传开了。
即便朱炎生原本就是罪有应得,可大多数人都是只看结果的,许多人刚开始看着朱炎生的下场之后,还拍手称快。
但那人皮稻草人在城墙上挂的时间久了,也就难免有人心有戚戚,生怕盛芸芊当真是天性残暴,让他们也落得了和朱炎生一样的下场。
当然了,对于这一点,盛芸芊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人只有害怕了,才会知道听话,西北的人又不是她的祖宗,她也没必要处处哄着。
只要事办好便罢了,至于那一个两个的人,谁又会在意呢?
原本还在闹事的难民一看当真有西北军出现了,顿时也不再敢无事生非,一个个看着盛芸芊,跟瞧见了鬼一样。
而盛芸芊则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明白过来并不是自己长得吓人,而是自己平日里的作为吓人。
于是盛芸芊更加摆出一张冷脸,眯着眼睛去看所有人,目光最终落定在司翎渊身上。
此时司翎渊嘴角还带着一抹不怎么明显的伤痕,身上穿着一件颇为厚重的夹袄,又披了一件狐裘披风,就端端正正的立在那里。
若是一般人穿的这样厚重,多半都像是个粽子一样,可司翎渊依旧还是那副偏偏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百年底蕴,世家风韵,无外乎如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盛芸芊总感觉司翎渊脸上的伤,比先前还要重了一些。
还是说,这只是她的错觉?
在思索了半晌之后,盛芸芊索性也不再纠结这点事而是直接问出了口。
“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司翎渊却并没有回答,只是认真的端详着盛芸芊。
盛芸芊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来,一阵尴尬。
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你看什么呢?”
而司翎渊则是随意的笑了笑,对盛芸芊说道:“听说殿下一大早就去帮着救灾了,殿下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司翎渊面上浅淡的笑容之后,盛芸芊心里又再次升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仿佛是昨夜里有什么东西变了……
既然司翎渊没有说话,盛芸芊看了一眼依然为在周遭不肯走的灾民,深吸一口气,便看向施粥的锅里。
原本的白粥被掺杂进去了半数的麸糠,看着也是浑浊不堪,甚至上面还有的裹挟着落叶。
微微搅动一下,便能够听到大勺与锅底的沙粒摩擦的声音。
说句不客气的话,京城里有些富贵人家里倒出来的泔水,都比这好一些。
盛芸芊在看到这些的时候,脑子里升起了一片火气,但却压抑着声音对司翎渊说道:“你过来,本宫有话跟你说。”
司翎渊十分自然而然的跟了过去。
两人一路走到了旁边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司
翎渊给盛芸芊倒了一杯热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此时只剩下盛芸芊和司翎渊两个人,盛芸芊的脸色就难免微微沉了下去。
“你给灾民吃麸糠?”盛芸芊看着司翎渊,脸色十分难看。
司翎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喝了一口之后,不急不缓的说道:“不然呢?”
“麸糠是给人吃的东西吗?你给灾民吃!”
盛芸芊骤然就火了。
粮食不够还可以再想办法,但给人吃麸糠,这跟喂畜生有什么区别?
麸糠……那是人吃的东西么?!
这种东西就算是喂牲口,喂的时间长了,那牲口都要瘦的皮包骨!
而司翎渊则是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此灾年,殿下不觉得那富康是好东西吗?早先前殿下未曾来的时候,那些灾民将草根和树皮都吃尽了,麸糠算什么?”
盛芸芊看着远处的灾民。
这些灾民当中,固然有心怀叵测的闹事之人,但更多的,却只是可怜人罢了。
放眼望去,那些灾民之中,几乎是没有几个孩子和老人。
因为雪灾不同于别的,在过去的时日里,老人和孩子早就冻死了,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吃
?”
盛芸芊脾气上来了,向来都是不管不顾。
她本来是很信任司翎渊的,以为以司翎渊的能力,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