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再怎么样,也是有这些数百年底蕴的世家们贴补着,先前司翎渊在西北买粮的时候,出手简直不能用阔绰来形容了,可见这些世家门阀究竟积攒了怎样的财富。
而盛明珏的外族刘家起于微末,这才发迹一代。
刘行堇不到四十岁便已拜相,手段能力皆是一流,但据说并不是个会经营的,日子过得十分清贫。
堂堂丞相,只在京中住着一个二进的院子,府中就只有一位夫人,连个妾室都没有。
那刘夫人就更不用说了,盛芸芊至今见都没见过。
京中也有不少女眷的茶会花会,但却从来不见刘夫人,也就是盛明珏的舅母。
倒是在偶然间的时候,盛芸芊在宫宴上听了一耳朵,知道了那刘夫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刘夫人褚氏是和刘行堇自幼订的娃娃亲,刘家早些年那家世,能与之订婚的人家什么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褚氏非但不擅经营,不懂内宅中馈,甚至连字都未必认得全,据说相貌也并不出色,就是个寻常乡野农户家出身的女人。
刘行堇十六岁高中状元,他才华横溢,聪慧无双,眼看着便是封侯拜相之才,本也不想娶
那个女人,却被自个儿父亲打了一顿,硬生生压着成了婚。
只是婚后还算是和睦,一连生了两子一女,至今刘行堇别说是妾室了,连个通房都没有。
刘行堇和宫里刘德妃的父母还住在京郊,家里发迹之前做什么,至今还是做什么。
就刘家那样的情形,一家子人靠的全都是刘行堇那点俸禄,不让盛明珏往里面帖钱就不错了,自然是不如那些世家大族一样挥金如土。
比起太子财大气粗,靖王府里连个王妃都没有,盛明珏手头上还真有可能不怎么宽裕。
先前盛芸芊就想过,如果带兵将京城里这些世家门阀都抄了的话,抄家得来的银钱也未必就比国库里少。
“怎么可能……”
盛芸芙笑了笑说道:“靖王府的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总不至于让三皇兄用这种手段敛财。”
“那他这是做什么?”盛芸芊高高的扬起了一边眉梢。
盛芸芙说道:“应当是看不惯沈家行径吧。”
说到这里,她犹疑了片刻,才重新对盛芸芊说道:“三皇兄从沈家那里得来了不少铺子田产和银钱,昨儿夜里派人送到我这里来了,我正想着不知道该怎
么办呢。”
“他给你了?”盛芸芊更加惊诧。
“是啊。”盛芸芙低声说道:“正巧皇姐来了,也给我拿个主意,这些东西原都是沈家的,我是不该拿的……”
盛芸芊笑了一声,“他既然给你了,就说明是他已经将沈家那边收拾干净了,这银子拿着又不烫手,你收着便得了。难得他嘴里能吐出食来,咱们就算是活到八十寿终正寝了,说不定也就遇上这一回,这种事可没有下回了。”
对于盛明珏难得出手如此阔绰,盛芸芊是真的震惊了。
其实如今在朝的皇子公主,但凡是成年的,手里都不缺钱。
毕竟他们都是有封地食邑的,只要不作死,封地的收成也败不完。
只是盛明珏这种想要夺嫡的皇子还要另算……他能这么大方,是当真难得。
“不是……”
盛芸芙看上去像是有些难言之隐,好半晌才对盛芸芊说道:“皇姐,你跟我来。”
“怎么了?”盛芸芊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盛芸芙引着盛芸芊到了淑元公主府的私库里。
盛芸芊喜欢兵器和各类的奇珍异宝,所以长公主府里多半都是一些奇珍异宝,
但淑元公主府里大半都是绸缎首饰、玉石珠宝、古董家具……
这些东西一看便是御制的,应当是盛芸芙出嫁时的嫁妆,和各年节宫里下来的赏赐。
进去之后,盛芸芊一眼没瞧出什么不对来,便疑惑的看着盛芸芙,“你这是……”
盛芸芙屏退了身边的下人,然后亲自将摆在不远处的几匹绸缎给搬开。
而盛芸芊想着她还怀有身孕,便连忙上前搭手。
没过多久,后面便露出了几口大箱子来。
盛芸芙将箱子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差点亮瞎了盛芸芊的眼。
黄金……
全都是黄金!
一个三四尺长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数之不尽的金锭子。
盛芸芙又从旁边拿过了一个小匣子来,对盛芸芊说道:“昨儿三皇兄的人是夜里来的,我没敢声张,也没数这有多少黄金,但这里面的银票、铺面和庄子田地,我都是数得清清楚楚的……”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连盛芸芙都觉得心惊。
“这里银票有九十三万两,从北边永州、到南边蓟州,都有沈家的产业,铺子有七十六个,还有田地……”
盛芸
芙一边数着,一边将东西往盛芸芊手里递。
她苦笑着说道:“若是一点半点,我也就收下了,可这么多东西……我是实在没这个胆子收。”
盛芸芊翻看了一下手里的银票、房契、地契,也没数,便看向了角落里堆着的那几口大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