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玄衣,双刀回鞘。
低落的鲜血宛若点点梅花盛开。
他轻蔑厌恶的看着那惨叫之人,转头,笑眯眯的看着盛芸芊:“好妹妹,想我了吗?你瞧瞧你,有什么事情让手下的人就是了,自己动什么手?多脏啊。”
来人正是消失了有段时间的温灵诏。
当时这人连句话都没有留下,眼下出现的也十分突兀。
偌大的京城,他竟然准确无误的追到了盛芸芊,这一点实在可疑。
盛芸芊将这人上下打量一番,沉声道:“别贫嘴,你这些天跑什么地方去了?”
“我?”温灵诏一怔。
他眼珠子一转,诸多借口依次闪过,他只选其一,真诚的开口:“你们之间的争斗我这个外人不好掺和,正巧那段时间我家里人找我,我就回去了一趟,我可是不是故意偷懒啊。”
瞧着这人脸上的神情,盛芸芊往前走了一步。
金步摇轻晃,为她添了分霸气。
“真就这么巧?”
“真就这么巧,我骗你做什么?”
闻言,盛芸芊转身看向那牢狱中的人,不再搭理温灵诏。
她还有正事要做。
“说!皇后下的究竟是什么毒,谁说了,本宫保他安然无恙离开血衣卫大牢,若是不说,那你们便一同试试千刀万剐之痛
!来人!”
走廊尽头传来阵阵脚步声。
盛芸芊身后之人皆是一身黑衣,手拿佩剑,锐利的眼神锋芒毕露,像极了将要出鞘的剑。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方才的青年早已没了之前的淡定,他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颤抖着,惊恐的看着盛芸芊和温灵诏。
断手之痛尚且如此,何况千刀万剐?
他不愿在感受那种苦痛。
“你们呢?!”
盛芸芊凌厉的视线从那些人身上一一扫过,却始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血腥气扑鼻而来,刺激着盛芸芊的神经。
她有孕在身,不宜见这些场面。
可她没有时间了。
牢狱中的人一言不发,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盛芸芊。
一侧的温灵诏皱眉,满脸不爽的一一瞪了回去。
盛芸芊并未再多言,转身,孤傲的背影竟有几分萧瑟。
她明明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啊。
赢了还不高兴吗?
萧家的人不明白,更不理解。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位沁元长公主还真是与众不同。
“动手吧。”
“是!”
那声音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温灵诏看了一眼牢中之人,匆匆跟上了那道妙
曼倩影。
身后,惨叫声此起彼伏,无一声是盛芸芊期盼的。
难怪那女人能稳坐中宫这么多年,死了都不安生。
阳光落在血衣卫大牢的石阶上。
光影黑暗彼此交错,互相制衡,又难舍难分。
盛芸芊站在石阶上,心事重重的看着远方。
温灵诏站在盛芸芊身旁,瞧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说我才离开多长时间,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不会说话就闭嘴。”盛芸芊烦躁的瞥了他一眼。
“啧,行了,说说吧,有什么烦心事?这愁眉苦脸的……”
温灵诏收敛了脸上戏谑的神情,冲着盛芸芊正色道。
话音刚落,盛芸芊转身便看向他,“你医术如何?”
“那自然是……”温灵诏几乎是下意识扬起了下巴,还没来得及自傲,便反应过来了什么,神色一变,方才的自傲顷刻间荡然无存,“你问这个做什么?为了皇帝?”
“是。”盛芸芊也不隐瞒。
若真要借温灵诏的手,此事告诉他也无妨。
眼下消息虽然没有传出去,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都在帝王家,盛明钰岂能差了。
等他空出手来,去承德殿看看,便会瞧出问题。
她得抓紧时间。
奄奄一息的
帝王,动荡的局势,稍有不慎都会引发更加可怕的乱子。
“我不懂医术,你找错人了。”温灵诏沉着脸,冷淡开口。
丢下这话,他大步向前走去。
“温灵诏!”
“别叫我,我说了我不懂医术!”
“温灵诏,你给本宫站住!你到底瞒了本宫什么事!”
盛芸芊提着裙摆向前追去,刚要用轻功,便感觉到一阵剧痛传来。
前方的人步伐匆匆,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盛芸芊蹲在地上,伸手捂着头。
那日昏迷后醒来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昏迷前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越是努力去回想,脑子的剧痛就越是强烈。
“温灵诏,你到底,到底瞒了本宫什么……”
盛芸芊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看不清前方那道身影。
声若蚊蝇,一吹就散。
温灵诏是被气晕了头,走出好久才察觉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