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处理的衣服在不远处的脏衣篓里, 他摊手在里面翻了几下, 再收手时手中已经多了个只剩下一半的烟盒。
安室透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没有阻止。
是他平时习惯的女士薄荷烟, 细长冰冷。
少年拿着,没有立刻动作,只是思索着用手指无意间摩挲着烟管。
他垂眸点烟。
火光破开浴室内无边的昏暗, 温和的暖橘色照亮少年小半张面容和惨白的薄唇。
金发男人在少年不远处半蹲下来, 伸手,被抽走一根的烟盒已经被他拿走。
金属盒扣在手心, 随指尖敲击外壳发出一声轻响。
松田伊夏挟着细长的烟管, 抬眸看他。
些许烟雾模糊对方的轮廓, 鸦羽般乌黑的卷发好似吸纳了所有光线, 没有被镀上一分一毫冷色。
丝丝凉意渗出。
安室透在他对面重新席地而坐,话到嘴边转了个圈, 最后变成一句同前面所有话题都无关紧要的询问:“什么时候学的?”
薄唇微张,吐出薄荷味的雾。
少年似乎终于平静下来,连带着平时飞扬的神色也一并冷却,仿佛一道雨中的雕塑,身上沉寂着多年积压的雨水。
他开口,声音比方才平缓许多:“很久之前。”
挟着烟的手落在旁边,没再举起。
他似乎也不想多抽,只是要依靠这个之前的所有情绪中冷静下来。
寒风被遮挡在屋外,少年难得多说了几句:“人总有时候会觉得,吃下去就能留住些东西。”
没头没尾的话。
金发男人却像是明白些什么一样,敲在烟盒上的指尖轻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