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孙焘看小女人望着东厢房出神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温声道:“就让娘给弟弟好好的说说话吧!我想她即便是回屋了恐也睡不着。”
花语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随着男人回了卧室。
这夜对花家人来说注定是个难眠的夜,花氏拉着小儿子的手说了半晚上的话,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用她大半辈子的人生经历教导他该如何、如何。
花良像小时候那样靠在母亲的怀里,听着她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叮嘱的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翌日天刚灰蒙蒙亮花语就起了床,她喂饱儿子,看焘哥哥醒了,把儿子给了他道:“你陪着团子玩一会,我去做早饭。”
“嗯,可需要我帮忙?”孙焘抱着儿子问。
“不用!”
花语穿上鞋,洗漱过后走出房门,来到前院就见母亲擦着眼角回了屋,她扭头看了一眼东厢房,知母亲昨夜可能一宿都没睡,她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直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饭,她这才收拾好心情,专心做饭。
辰时初花语一行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了冰店,他们来到码头时,郑县令已经来了。
彼时码头人山人海
的都是来给郑县令送行的,在这些人中,花语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花铭领着父亲、小叔,孙焘上前和郑县令寒暄了一会道:“郑大人提前祝你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多谢!花将军咱们有缘再见。”
郑县令顿了顿朝四周的人施了一礼。
“诸位咱们有缘再见。”
“大人多保重,以后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
“大人别忘了我们清河县。”
………
郑县令望了一眼四周为他送行的父老乡亲,眼角微红再次朝众人施了一礼上了船。
花语望着这幅场景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的,她看着紧抓着弟弟不放的母亲,疾步走到她的身边扶着她,看着泪流满面的小弟温声道:“去吧!不必担心家里,我们会照顾好爹娘。”
花良擦掉脸上的泪,跪下给爹娘、大伯、奶奶磕了一个头起身,头也不回的上了官船。
花氏下意识的追了几步,声音嘶哑地叫了一声‘儿啊!’
花语看着瞬间泪如雨下的母亲,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阿娘,人总是要长大的,小弟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一辈子时时刻刻都待在咱们的身边。”
这些道理她何尝
不懂,可她就是舍不得她的儿子啊!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们母子今日分开,以后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种分别的滋味,比从她身上割块肉还还要来的难受,花氏抱着闺女呜呜地哭了起来。
花译、花灵看着哭的很伤心的母亲,眼圈瞬间红了,她们走到母亲的身边,像姐姐一样握住了她的手。
“阿娘,你还有我!”
“娘,你还有我们呢!”
花氏看着小译、小灵伸手把他们姐弟三人抱进了怀里。
花韧擦了擦眼角的泪,看官船已开,走到了妻子四人的身边,朝小良挥了挥手。
花良双眼通红地望着岸上的亲人,恨不得不顾一切的跑下船和他们一起回家,告诉他们,他不去京都了,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距离他越来越远,最后他几步跑到了船尾处高声唤道:“爹娘、大伯、奶奶,我会很快回来看你们的。”
衣袖下他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默默的告诉自己,等在京都混出个人样了,他就立马的回来。
花语扭头望着远处的官船,直到再也看不见小弟的身影,她忍了许久的眼泪,唰一下夺眶而出,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眼
,今日一别她们姐弟还不知要何时才能相见。
孙焘看妻子哭的伤心,知她心里难受,把儿子放进了推车里,走到花语的身边,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
这天花语一众人在码头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周围送行的人都离开,直到花氏的哭声越来越低。
花术收回投放在河面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弟弟几人道;“走吧!咱们回家!”
花语几人闻言低头擦掉眼泪随着大伯、奶奶离开了码头。
冰店内,花术见大家情绪都不高,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都振作一些,马上就要秋收了,你们要不要回去住段时间?”
回去住段时间,放松放松心情,也许爹娘能早日的从离别中走出来。花语扭头看着爹娘道:“咱们回去住段时间吧!”
花韧、花氏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孙焘看岳父、岳母回屋收拾东西了,看着花语道:“我回村一趟,看看爹、慧译,顺便把你们回去的事告诉他们。”
花语轻轻‘嗯’了一声。
“可要我随你一起回?”
“不用了,你留下多陪陪爹娘。”媳妇他们这样实在不适合跟着他回去。
“好!”
花语送走了焘哥哥,
回到后院,看小译、小灵望着东屋出神的,走到他们两人的身边柔声道:“给爹娘一些时间,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走出来